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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們後山北坡不是有野獸,不是說不準上山的嗎?」時於歸見他換了個話題,敏銳地察覺出不對,便順著他的話,假裝好奇地問著。
「是有野獸,之前下山把菜地裡的菜都拱壞了。」了緣小聲回道。
「那野獸可真可惡,有沒有傷到人。」顧明朝接著時於歸的話,柔聲安慰著。
「傷了大師兄,和幾個掌教師傅。」了緣也沒察覺出換人了,心思有些恍惚。
「什麼時候被傷的?」時於歸接下來說著。
「半個月前。」
「那你怎麼有膽子去北坡。」顧明朝接著他的話,聲音低柔,眼睛溫柔地注視著了緣,那聲音比大殿中的佛音還要縹緲。
「我看到三師兄……」了緣猛地回神,一把捂住嘴,瞪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顧明朝又看著時於歸,不一會兒,大大的眼睛裡便蓄滿了眼淚。
顧明朝眼疾手快把一一塞到他懷裡,了緣下意識地接了過去,也忘記抹臉上的淚珠,微微張著嘴,傻乎乎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們騙我。」了緣傷心極了,悶著嗓子指責著。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時於歸都產生罪惡感,好似幹了一件天理不容的大事。
這個時候顧明朝倒是相當淡定,他咳嗽一聲,嚴肅說道:「若不是你心中也有些猶豫,怎麼會主動自己說出來。你那日好奇三師兄去北坡做什麼所以才跟上去是嗎?你抱回一一的時候,你也覺得三師兄做得不太對,所以你猶豫了,但是三師兄對你很好,所以你打算替他保守秘密。」
了緣吃驚地張大嘴巴,不明白顧明朝怎麼都知道。
「你們三師兄一個出家人哪來的娃娃你不奇怪嗎?」時於歸攏了攏袖子,好奇地問道。
「三師兄樂善好施……也許是撿來的。」雖然剛才時於歸和顧明朝一起欺騙過他,但公主的問題,了緣雖然不敢看著她但還是回了一句。
「撿來為什麼要放到北坡去,北坡不是有野獸嗎?」柳文荷發出質疑,哪怕是質疑聲也被她說得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讓人生不出逆反的心理。
了緣皺起眉來,苦著臉說:「我也不知道,但三師兄是好人,他經常幫助人的,他不是壞人。」他瞪著眼睛,眼睛蓄滿眼淚,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顧靜蘭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對孩子一向沒轍,素來心軟,便對著顧明朝說道:「好了,哥哥,他還是個孩子,真有問題你個侍郎不會自己去查嗎?為難一個小孩做什麼?」
顧明朝蹲下身來,平視著了緣,認真地說道:「我不是有意逼問你,只是一一可能來歷有些問題,我必須得保證每一個無辜的生命。」
了緣低下頭,任由眼淚滴下來,落到一一的襁褓上,暈開一朵朵水花,哽咽地說著:「我知道,一一不是普通人,她的衣服那麼得好看。」
「師傅,了緣又不見了,不會跑到公主那邊去了吧。」禪房內,一個面容白胖,身材敦實的僧人著急地說著。
一鳴方丈從打坐中睜開眼,注視著眼前額頭冒汗的人,露出笑來,說道:「不用管他,小孩子多跑跑才對。了貪今日的經誦了嗎?」
了貪滿頭大汗,露出憨厚的笑來,點頭回著:「早課都做好了,還是把了緣找回來吧,萬一衝撞了公主……」
「佛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隨他去吧。」一鳴方丈打斷他的話,那雙沉靜透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三弟子,當年骨瘦嶙峋的孩子終究是長大了,肆意生長不可捉摸。
了貪不由自主移開視線,點頭稱是。
「去吧,修佛為修心,心為如來,無不清淨。」
了貪雙手合十行禮後,便轉身離去,臨走前,他聽到方丈正在小心地念著經文,是大乘無量壽清靜莊嚴平等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