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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邊的餺飥盛在青白色陶瓷碗中,濃湯上漂浮著略大於拇指蓋的面片,其中被切成絲的雞肉和羊肉在濃稠的湯麵中沉浮,雞蛋打散隱約可見一點蛋黃的痕跡,湯中加了點薑絲去了腥味,聞上去只有蛋黃的香味和肉的味道,格外鮮美。
「靜蘭手藝真好。」時於歸吃得異常滿足,原本空蕩蕩的胃被填充得滿滿當當。她胃口極好,不一會兒就吃了兩大張胡餅和一大碗餺飥,若干小煎餅,這才戀戀不捨地停了下來。
「公主你醒了?」顧靜蘭端著一碗色澤艷麗的酪櫻桃入內,鮮紅飽滿的櫻桃上澆著凝凍狀乳白色乳酪,底部是一層厚厚的琥珀色的冰蔗漿,三色相交,口感香甜。
她一入內就看到桌上的早食被掃蕩一空,只剩下零星的幾塊糕點盛在那邊,臉上笑意加深,任何人看到自己做的東西被吃完都會開心。
她從芍藥手中端下酪櫻桃,眨眨眼興致勃勃地說著:「我都跟哥哥說不用再去雀大街上朱大娘家買梅花糕,他不聽非要去買,還說怕公主吃不慣鹹口的東西。」
原本根本沒打算吃梅花糕打算的時於歸,把視線移到那盤被遠遠放置一旁的糕點上。
民間的糕點自然是比不上宮內御廚的形狀精美,那盤糕點邊緣甚至能看到中心三點紅酥暈開的痕跡。這般品相放在以前是萬萬不能端到時於歸面前的,但她今日卻是越看越好看,連邊角抹不平的細碎酥痕都覺得巧奪天工。
「本來打算吃的,誰知道前面的東西就把我吃飽了,哪裡吃得到後面的。」時於歸接過顧靜蘭手中的酪櫻桃有一顆沒一顆的捻進嘴裡,眼睛還是一直時不時掃向桌角的那盤孤零零的梅花糕。
「早就聽聞朱大娘家的梅花糕,想必顧侍郎花了不少時間吧。」時於歸假裝無意地問道。
顧靜蘭捂著嘴笑道:「可不是,葛生說哥哥寅時就起床了。」
時於歸眯了眯眼,嘴角露出笑來,對著顧靜蘭說道:「這梅花糕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承蒙顧侍郎才吃得上,可不能浪費,立春,打包一下,等會吃。」
顧靜蘭沒想到時於歸要把糕點打包走,驚訝地說道:「這糕點都涼了,不如我讓侍女再去買一份。」
時於歸揮了揮手,高興地說著:「不用,我覺得挺好。」
芍藥急忙拿來食盒,立春手腳麻利地裝上,時於歸吃完最後一顆櫻桃,臉上的神情是難以言喻的高興。芍藥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時於歸,很快便低下頭,沉默地站在顧靜蘭身旁。
「對了,你今日要上徑山寺。」
徑山寺自從受了了貪牽連,護國寺牌子被摘,徑山寺閉門清修不接客。了凡臨危受命成為新一屆主持,很多僧人都耐不住別人的目光紛紛自請下山。
如今的徑山寺只剩下十來個僧人,因為每年朝廷給的供奉取消了,徑山寺只能靠種田維持生計,但人力有限,且山下的人對徑山寺有偏見,他們的日子過得格外清貧。
本來他們也不會接受顧靜蘭的銀子,只是半個月前,原本應該已經和母親團聚的一一,又被發現出現在徑山寺門口,哭得聲若遊絲,面色發紫,正在掃地的了緣一時心軟還是抱了進來。
顧靜蘭本照顧了緣多日,想著當初靦腆的孩子現在沉默寡言,心中疼惜,隔三差五便上山,這件事也是無意得知,這才起了念頭,以照顧一一的名義照拂一眾僧人。
「一一已經大了許多,衣服都不合身了,這幾日做了幾件衣服打算今日送過去。」
「我也去看看。」時於歸沉思一番,想著徑山寺後山還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又想著那個總是抱著顧明朝大腿的小和尚,心中微嘆,有些可惜這個小師傅已經展露出的光芒卻被殘忍地人為熄滅了。
顧靜蘭面露喜色,笑道:「那了緣一定很開心,他其實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