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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想著那夜和兩位將軍的對話,猛地想起那日杜長生說過嚴大恩曾經入楊府救火燎了眉毛,但平白討了個沒趣的事情。
他心底一寒,若那場大火中真的有曹文依,那楊家見死不救的態度當真是令人齒寒。
曹家雖不似海家一般完全依附楊家,但兩家好歹算的上是同盟關係,如今曹家遇難,他們急匆匆撇清關係不講,甚至放火殺人,這等做派冷酷又無情,傳揚出去只怕楊家這艘大船要起大波瀾。
誰也不想成為別人淌水過河的墊腳石。
門外的貓不知怎麼回事來回叫著,一聲比一聲悽厲,顧明朝被打斷思路,又被惱得頭疼,揉了揉眉心。
「我……我肚子疼……」坐在一旁寫字的小夏怯生生地開口說道,她一手緊緊握住筆,另外一隻手又開始拽著發白的紅絡子。
顧明朝關心地伸手摸了摸她額頭,見沒有發燒的痕跡。
「怎麼不舒服,我去給你請個大夫來。」顧明朝想著自己總歸是男子,怕照
顧不來小夏,便想著找個大夫來看看。
小夏慌張地連連搖頭,捂著肚子,臉色漲紅,憋了半天才磕磕絆絆說道:「我……我……吃多了……」
顧明朝聞言一頓,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握拳咳嗽一聲。
「那去吧,好好休息。」
低下頭的小夏紅著臉點點頭,放下筆,動作迅速地像只小松鼠,一溜煙地跑了,顧明朝搖了搖頭,便收回視線,把小夏的筆墨整理好。
小夏記性好,學得快,千字文已經被她歪歪扭扭地描了一大半,他整理著寫得烏漆麻黑的紙張,還算滿意,字不好可以慢慢練,記住了才是最重要的。
那邊,小夏跑了出來後便回了臨時收拾出來給她睡覺的地方。她休息的地方距離顧明朝辦公的地方不遠,顧明朝本想帶她回顧府,只是小夏不願意,就就近給她騰出一個廂房休息。
「老瞎子。」她壓低嗓子,聲音像是貓咪呼嚕一般,含在喉嚨裡,對著黑漆漆的空中喊著。
原來,那幾聲貓叫中,有一聲長長的貓叫便是他們之間聯絡的暗號,她一聽便扯謊跑了出來。
「在。」黑漆漆的屋內,沙啞的身體響起,他的聲音像是被沙礫磨過,話音剛落,屋內便亮起一陣燭光。
老瞎子坐在椅子上點亮了桌上的燭火。
他面容上大小刀疤交錯,乍一看極為恐怖。
火燭微弱,但細看之下依舊可以發現,他眼睛睜開時,眼珠死氣沉沉,配上他的面容便格外可怕,所以總是閉著眼,這也是為什麼顧明朝遍地尋人卻找不到的原因,因為老瞎子並不是看不見,而是他視力極差,看人總是眯著眼。
小夏是一點都不怕他,一看到他便露出開心的笑來,雀躍地跑到他腿邊,高興地說著:「你去哪裡了,他們都說你不要我了。」
她說的有些委屈,大眼睛在燭光下委屈巴巴地看著老瞎子。她和老瞎子在一個人年幼,一個人病弱的時間相遇,像是兩隻離群索居的野獸,在最為寂寞的時候相互扶持,一起走到今日。
老瞎子冷峻的面容軟化了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事耽誤了,不過我看著刑部侍郎對你也不錯,可有苛待與你。」
小夏搖了搖頭,提起顧明朝便笑眯了眼。
「顧侍郎人好好的,不僅給我吃,給我住,還教我識字呢。」
老瞎子其實也觀察過幾日,不過還是問了小夏才放心。
他似乎有心事,和小夏的聊天中總是不由自主地走神,等小夏提醒他兩次後,不高興地撅著嘴說道:「你怎麼又不聽我說話。」
老瞎子摸著她的頭髮,沉思片刻,盯著她問道:「白日和顧明朝在一起的是誰,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