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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朝臉上浮現出笑意,似深夜寒冰的漆黑眸子露出薄涼笑意,明明臉上帶笑可偏偏給人感覺是在嘲諷。
「嫻貴妃陪伴聖人身邊多年,難道不知道聖人其意,若真論假公濟私也萬萬輪不到微臣。」大抵是好久沒有人會把話說得這樣直接又遮掩,若是懂的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可若是不懂的人只覺得一頭霧水。
王靜嫻深吸幾口氣才把心中憤怒壓了下來,她壓迫性地前傾身子,鬢間珠翠叮咚作響,激得人渾身一顫,一雙平日裡號稱慈悲的眼眸緊盯底下的人,略帶火氣地質問道:「可此事當真與王家無關。」
顧明朝聞言笑容一斂,宛若冰封的眉宇間帶著嗜血煞氣,被眼皮遮住的漆黑眼珠驀然掀開,露出寒氣逼人的凜冽視線,嘴角微微揚起,帶起嘲諷說道:「當真無、關?」
嫻貴妃被這人駭人眼神嚇得心跳漏了一拍,她強裝鎮定地收回視線,挺直腰桿,大義凜然說道:「自然是真的。」
「是不是隻有親自遞上刀才叫有關。」顧明朝冷冷質問,「王家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眾人圍殺時不是隻有砍了最後一刀的人才叫殺人,期間你們的每一刀都是殺死她的過程。」
屋內靜得嚇人,薰香不知何時熄滅,屋內的香味被屋外的秋風一吹逐漸消失,只留下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緋紅官袍襯得顧明朝面色白皙如玉,眼珠漆黑如墨,驀然毫無感情盯著別人看的時候,只會讓人如墜冰窟,渾身不得動彈。
「你……你,胡說八道。」他的視線讓嫻貴妃心底升起一陣陣心虛,內心深處只覺得有人拿著刀一點點劃開層層偽裝,直到把其中骯髒一面完全暴露出才肯罷休。
顧明朝衣袖中露出的白皙修長的指尖抵著淡青色杯壁,嘴角突然勾起,露出笑來,眼神卻像是犀利長劍,鋒芒直露。
「所以樂浪公主到底是如何出浮華殿,嫻貴妃也說不清楚嗎?」
「所以中秋祭祀上斷裂的刀,嫻貴妃也毫不知情?」
「還是中秋那日突然混亂的值班,攬月樓出現將近半個時辰的空白時期,嫻貴妃依舊無知無覺?」
嫻貴妃差點沒崩住臉上神情。她有心還要在說什麼,可頂著顧明朝斬釘截鐵的視線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他竟然全都知道!
王靜嫻差點要坐不住,若不是凝霜和若雪在後面死死抵住她,只怕要當場軟了下來。
顧明朝全都知道是不是代表聖人也都知道了。
聖人對後宮寬宥並不代表他是個溫和的人,聖人處理前朝事情一向雷厲風行,年輕時尚未大權在握時便是沉默的反抗,如今更是臥榻不容他人酣睡,王家動了他最忌諱的外邦和兵權,他定是不會輕饒。他可以輕易放棄一手扶持的楊家,對王家又怎會心慈手軟。
顧明朝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垂下眼淡淡說道:「聖人並不知情。」
就像是溺水中抓到一塊浮木,嫻貴妃萬般紛亂心緒瞬間找到支撐點,她抬起頭來注視著一臉平靜的顧明朝,不可置信地說著:「你……你……」
這等可以打壓王家的事情,顧明朝或者說東宮竟然不與聖人說。
「殺人若不是一刀斃命只會徒增風險。」顧明朝意味深長地說著,黝黑的眼眸被長長的鴉羽重新掩蓋,眼中銳利鋒芒也被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不露出半點蹤跡。
王靜嫻怔怔地看著他,看著被秋日艷陽籠罩出半邊俊秀臉頰的顧侍郎,這張臉當真是天生含笑柔情,怪不得公主一見傾心,可她卻是突然覺得一陣惡寒,恐懼蔓延上心底眼尾,像是沒見過他一般仔細打量著他。
「你……你當如何?」嫻貴妃閉著眼低聲說道。
顧明朝抬起頭來,溫和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