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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辦公桌小憩起來。
老陸的關係,她高中時期的外號就是“小閻王”,其實上高中之前,東洲一中每屆學生都有人叫她小閻王。也因為老陸政教主任的關係,在她還是小學生時候,好幾次被老陸整過的學生故意擋住去路,其實他們也不是要怎麼樣她,就是好玩的嚇唬小朋友,比如故意裝狠地問她:“小閻王,你叫什麼名字啊!”
還有更過分的,剛上小學的她蹲在東洲一中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挖蝸牛,幾個男生過來拍拍她的頭:“那個誰,過來唱首歌!”
當然,都是一些沒有惡意的捉弄而已。
老陸的學生一屆一屆地換,她也一天天長大。十歲時候,她媽媽乳腺癌去世。她一下子成了沒媽的孩子。十歲,正是一個小女孩不上不下的年紀,她對世界很多事情的理解都是大人們轉述的樣子。那個年紀,她的情感和思想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對於媽媽的離逝,難過和悲傷更多是周圍的人的賦予:他們時不時抱著她大哭,他們反覆強調著她再也沒有媽媽了,他們摸著她的腦袋不停安慰:“可憐的孩子。”
她突然成了他們眼裡可憐的小孩,可是就在三個月前,她還寫過一篇作文——《我們都是幸福的小孩》,為什麼好端端的,她就不幸福了?
之後,每次有親人抱著她掉眼淚,老陸都很生氣地攔住他們:“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別在小珈面前提!”
以前年紀小對太多事情理解不到位,她後來才知道,那時的老陸有多用心良苦。媽媽突然沒了,她自然是難過的,可是餓了還能吃飯,困了還是會睡覺,有時候反應不過來還懵懵懂懂地問老陸:“媽媽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小孩的難過,再難過都可以過去,它會慢慢消失在成長的日子裡。可老陸不一樣,妻子的離開,對一個思想成熟和感情充沛的男人來說,它意味著永遠的離別和深切入骨的悲痛。所以這麼多年,老陸一直都沒有走出來,或者真像上次徐嘉修跟她說的:“有時候換一個人喜歡也不是容易的事。”
她變成沒媽媽的小孩之後,她再到東洲一種教學樓花圃裡挖蝸牛,泥土不小心弄髒了裙子,她還擔心回去要怎麼辦,突然想到家裡已經沒有媽媽會罵她了。沒有媽媽罵她,也沒有媽媽會一邊說她一邊將她的裙子洗乾淨。她一個人跑到食堂外面的水龍頭,踮起腳尖把裙子的泥土處理乾淨,水聲嘩嘩。大家都跟老陸說你一個男人又當爸又當媽怎麼行,娶個女人回來給孩子洗衣做飯也好啊。
那時候她的想法真的很簡單,她不想要新媽媽,所以她就偷偷把髒了的裙子洗乾淨,不讓老陸知道……
慢慢的,就越來越獨立了。
她上了高中,孟甜甜曾羨慕她很獨立,就像小大人一樣,就算老陸外出開會三天,她依舊能按時起床從來不遲到。那時她想告訴孟甜甜,變得獨立沒有什麼了不起,只要老天將你最依賴的人帶走,自然而然就獨立了;少了媽媽溫柔叫你起床,每晚按時調鬧鐘不就好了麼?
她的高中時光真的很快樂,並沒有因為她是政教主任的女兒受到一點排斥,他們也叫她小閻王,更多是一種親切。除了,她不是很想讓人知道她沒有媽媽。可是她就住在學校,大家不會不知道。孟甜甜知道後抱著哭了起來,還是她安慰孟甜甜不要哭,已經很遙遠的事了。
年少時期的同情心很奇怪,也很柔軟。
另外,因為老爸是學校的政教主任,她自然也知道給班裡同學帶點福利,比如晚自習結束告訴他們:“明天我爸要突擊檢查校牌佩戴,你們別忘了。”
有時候,不止自己班,就連隔壁班他們也會問她一些情況,她和徐嘉修第一次說話,就是徐嘉修主動打的招呼。他閒閒地靠在班級外面的長廊,在她路過的時候突然開口:“喂,那個小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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