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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和麻將逃往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周圍的空氣像帶著倒刺的舌頭,要把人的皮肉卷下來一層似的。
只有麻將拉住我的一端手腕是暖的。
但我忍不住會想,或許他的血會更熱……
我們走了太久太久,白拉橋總也沒趕上來,倒是聽見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我又病發了,纏綿著軟成一團,連膝蓋也打著彎。
如果喝了麻將的血,我就能活下來了——就一口也好,當那生命之泉流入我的口中,變成續骨療傷的聖藥,準能助我前行。
可我不敢,我怕一個控制不住,麻將就被我害死了。
我怕恩將仇報,更怕面對白拉橋。
所以獠牙一再被我壓制,哪怕牙床脹痛到再也抽不出一絲氣力,我也什麼都沒做——被敵人追上來,鐮刀斬斷頭顱,最後一刻也沒傷害麻將。
“不——!”
夢裡不知是誰痛哭一聲,夢外卻紮紮實實的有人悲聲大叫。
麻將永遠活在二十多歲,他不會有奔四奔五的機會了。
我聽著白拉橋抱著他撕心裂肺地哭泣,覺得麻木。
人對不詳的事物總是痛恨的,如果在這年春季以前死了,就說他果然沒活到開春,如果是在春季裡離去的,又惋惜他沒能抗過來年開春。
春天何其無辜。
不冷不熱,抽枝發芽,卻沒人在意它,在悲傷的家屬眼裡,它的心意註定被辜負。
14年4月4日
白拉橋拉我坐在床上,從牆上取下那頂花冠,麻將死了那麼久後我都不肯丟掉的。
我害怕地倒退,他態度強硬地摁住我,把它套在我頭頂上。
我噙著淚,因曉得自己活該,強迫自己承受這應有的折磨和羞辱。
但那花冠只是在我頭上停留了一會兒,因為白拉橋拿過一把剪刀,把它剪斷了。
“麻煩,你走吧。”
他萎頓的說,精疲力竭。
幕落
“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他的家人也正準備趕來。”我興沖沖地跑回家,將這一訊息告訴N。
“那麼,這日記可以留給我嗎?”他還在翻譯,聞言取下眼鏡,臉上流露出稍許不捨。
人真是古怪,年輕時不得近視,活得久了,或許就要患老花眼了。
我站在N的身後,給他揉太陽穴,他受用地將頸項放鬆在椅子靠背上。
“親愛的,你知道這不行……”我圈住他,輕輕晃動身體,N遺憾地挑挑眉毛,但立刻明白事理地坐直起來,把它們整好交還給我。
“我走了!記得晚上要去MJ家吃飯。”
“我知道。”N點頭,突然別有深意地看著我笑起來,我被盯得毛骨悚然,立刻發覺自己忘了脫鞋子!
N在我惱羞成怒之前收回落在我馬丁靴上的目光,繼續剛才的話題:“他要展示新學的泰國菜,你確定你吃得慣?”
MJ是我死黨,近來愛好烹飪所帶來的讚譽,但我討厭吃辣的東西。
“我寧願吃上次的肉桂蘋果派,至少它是甜的!”我吐吐舌頭,N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然後我親了親他,又風風火火要往警署趕。
“等下,你弄掉了一樣東西。”N在背後叫住我,彎腰將一張紙撿了起來。
“那上面是什麼?”
沒有日期,很工整,像一首短詩。
“應該是歌詞。”他垂下睫毛,取過紙筆在一邊用母語飛快的翻譯給我看。
“如果可以抉擇,
能否一切暫停。
將我這份情,
來重新鑑定。
誰迫使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