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第1/2 頁)
「秀哥,這位是……」
「他?」番代答:「是今年春貫田撿來的新面孔,叫次雄。目前在照料貫田。」
「以前那一位呢?」
「那傢伙沒待上一個月就跑了。這個傢伙還很聽話,貫田也好像滿喜歡的,所以才待了這麼久。」
「嗯……」
我正想低頭致意,不想她已經把眼光移開了。看她那副側臉,根本就好像把我給忘了。
「那就告辭了。」
她先向番代欠欠身,走出店門去了。被夏日的最後一道光灼成白花花的路上,印著女人小小的影子,接著,很快地從張開的傘影下消失了。從我面前走過時,領口冒出了一抹香香的味道,直到傘影不見了以後還留在我的鼻子裡。我彷佛覺得全身都被那香味掃了一遍,不過這也只是片刻而已。那不是胭脂白粉之類的香味,也不是我在妓院摟抱的女人的香味。
「聽著,不許向貫田說我剛剛見了誰。」番代付了牛奶錢,把找還的零錢塞給我,然後急步走出店門。
番代交給女人的好像是錢。據我猜想,那女人在老家的母親病了,需要一筆不小的款子,便來向番代借的。
是小事一椿嘛!真不懂為什麼要守密,不過我還是沒告訴大哥。
然而‐‐
十天後,我由貫田大哥安排,再次見到了那個女人。
偶爾,大哥也會去花街逛逛,而且每次都帶我去。大哥在和女人玩的時候,我就在樓下喝喝啤酒,或者也可以用大哥給我的零錢,到別家去找樂子。
大哥沒有老相好,也很少上同一家,碰巧進了以前進過的,便一定要別的女人。看樣子,好像害怕跟同一個女人有一個晚上以上的關係。
每次去花街,大哥都是穿那件外套。平常,他總是僧衣般地披著那件藤紫色有麻葉花紋的外衣,可是換上這一件,便顯得風流倜儻了。卽使光著身子,也必定從肩上披著那一件,蓋住沒有指頭的右手‐‐這是有一天晚上,我偶然到一家妓樓時碰上的,並且湊巧和大哥有過一次交涉的女人告訴我的。據說大哥命女人揩掉口紅,這樣也還不放心,辦事的當中要她側過臉。女人想跟他開玩笑,裝出要咬他肩膀的樣子,卻突然被撐開,還捱了一記巴掌。
好像即使是一個女人的,大哥也不願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別人的痕跡。我還猜想,就是在抱住女人的當兒,他還是希望自己能獨處。
「可是,也有了椿有趣的事呢!」
那女人綻開火紅的嘴唇,浮現卑賤的笑又說:
「我脫下衣服後,他從柚口裡取出一大把細細的花,撒在我身上……後來,身上留下點點靑痣樣的痕,敎人不曉得如何是好。」
「是什麼花?」
「好像是桐花吧‐‐記得是夏天剛來的時候。」
九月快過完了 , 一天晚上,逛過花街,回程上大哥突地停住了腳步說:
「阿次,我要你去抱一個女人;…」
這一晚,大哥沒有給我零錢,想來好像就是為了這個吧!
也不等我回答,大哥就走向另一條路。月開始缺了,帶著秋的澄淸。我在泛白的夜路上踩著大哥的影子,默默的跟在後頭。
沿法印河上溯了好一段路,過了逆緣橋,在毗連的水手旅店對面有一倏迷宮般的小巷,接著
便是一幢長排屋。巷口有一盞街燈。大哥在那兒站住,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掀下來,往我肩上一掛說:
「最裡邊的一家。不必說什麼,進去就是了。」被大哥一推,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