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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男人與女人的羈絆,對於編劇家和女演員的關係有莫大的裨益。
在團員們眼中,從絹川第一次把鴇子帶到佳人座起,二人已經儼然是夫婦。在練習以外的地方,鴇子依從絹川的命令列動,沒有絹川的許可時,她就安靜地靠著他的肩膀坐著,幾乎不跟其他人談話。
稱得上是夫唱婦隨,可是有時也會發生滑稽的事。大家談笑風生時,只有鴇子不笑,然後突然想起來似的,認真地說:「老師,我想笑,請吿訴我笑吧!」絹川點點頭,她才獨自發出遲了的笑聲。
走出後臺,絹川坐進車裡去了,不見鴇子出來。他叫車夫去催,只見她呆呆地坐在後臺,回答說:「老師並沒有叫我站起來。」
雖然令人覺得滑稽,可是團員們很自然地接受鴇子這種說得上奇異的隨從方式,人偶師傅和人偶自然的一體化。知悉絹川過去異性關係的團員們,瞭解到絹川已經得著他想要的女人。以前大家批評過絹川和林香子的關係,現在大家對鴇子完全沒有爭論。
話又說回頭,絹川並沒把鴇子當奴婢看待。以前絹川對女人時常面帶怒容,現在對鴇子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表面上他要鴇子依從自己的命令生活行動,其實他是非常珍惜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貴重人偶,企圖用絲棉把她包裹起來那麼慎重。
絹川得到絕佳的材料鴇子,他的創作比以前更加熱心。七月又為鴇子寫了「貞女物語」,八月和十二月重演「貞女小菊」,九月和十月準備新戲,每一齣戲都獲好評。然後到了新年公演的「傀儡有情」,被譽為佳人座最好的舞臺劇時,絹川突然自殺了。在這之前,二人繼續保持用信任一字結合的關係。在團員等旁人眼中,他們是令人艷羨的師徒關係,天造地設的男女關係。
我第一次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異常,乃是進入十一月不久,被絹川老師叫去的時候發現的。
老師對新年公演的「傀儡有情」寄以厚望,十一月份休息不演,十二月的盛期也以重演「貞女小菊」了事。他指定我擔任「傀儡有情」中老師本身的角色。我們團員都知道,「傀儡有情」是描寫二人關係的傑作。對我乃是破天荒的大角色,拿到劇本後,我就廢寢忘食地投入劇中的角色。
把我叫去那天,老師漫不經心地說:「你必須完全變成我自己。開始排練之前,我希望你更瞭解鴇子的事。從今晚起,我會叫鴇子去你家兩個鐘頭左右,拜託了。」
由於鴇子素來很少說話,我以為老師只是製造機會使我們更融洽,於是當晚等候鴇子到來。
鴇子來到時,晚秋的夜已深,我正想放棄不等的時刻了。鴇子站在玻璃門後,用披肩掩住嘴角,只有眼睛向我致意。我雖覺得她深夜到訪很不自然,可是愚昧如我竟沒察覺老師那番話的含意。當鴇子進到飯廳,並且躲在隔門暗處開始解腰帶時,我才大吃一驚,制止她的手。
鴇子慢慢回頭看我。「老師說,他已經把一切吿訴你了。」然後訝異地側側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禁不住喊出的怒聲,只是使她側側頭,然後點點頭。毫無愧疚,稱得上是心不在焉的表情,反而是我畏縮了。
「不要緊。這是老師的命令……老師對這次的新作是豁命般拼上的,希望你也瞭解。」
她的說法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不管怎麼說,縱使是老師的命令我也不能聽從。
見我堅持拒絕,最後鴇子也放棄了,坐好身子說:「那就當作已經跟我睡過好了。不然我會捱罵,對你也不太好的。你在推卸任務哪!」
說完,故意用手指弄亂髮鬢,抽出和服的掩襟,整齊地重新綁好腰帶。
「可是……老師問起來的話,我該怎麼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