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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只是……不好一意思。」我困惑著,心臟快從嘴裡跳出來。
「又不是可恥的字句。那不是相愛的男女之間美麗的字句嗎?」說完,你用尾指端沾一沾唇上的口紅,再把指端移到我的下唇緩緩地描。
薄雲不斷地流動,夜影被月色剝開衣擺,一瞬間又被薄雲遮蔽,庭院不住地在光的濃淡裡交替變換。隨著光的波濤,庭院的蟲聲湧進我們坐著的門坎邊。
「怎樣,是不是很美的事?」你咬著收回的尾指,眯著眼睛確認我唇上的粉紅線條。
我凝視著微暗中變成透明影子的你。我浸透在不真實的寂靜中,自己的尾指任意地動起。我沾一沾下唇的口紅,讓它回到你的下唇。我和你就這樣借著一條口紅線交換接吻。在我內心緊繃的東西衝破尾指淌流出來。
「為何瞼色如此難看?」
「手指很熱……一直很熱。」
「那是痛……熱得痛了。那個黃昏,你的指頭落進我的懷裡。是我切斷的。」你強顏歡笑。「我太狡黠啦。我一點也不愛他。卻跟他繼續三年這樣的生活。在我心目中他已經死了,如今是另一個人活在裡頭……一個月前的傍晚驟雨中,我想見你,到你的寓所去了……然後到了十天前的黃昏,我終於見到了你。我真的狡黠。終歸明白為何你一直將手指藏在袖口袋裡。」
「你察覺了卻不說出來?」 .
「不。一你輕輕地搖搖頭,「我懷裹的金鈴子應該代替我明晰地答覆了。借著藏在袖裡的指頭和潛在懷裡的蟲聲,十日來我們沒有交談一句,卻在暗中幽會……」
出乎意料地知道你的心意,與其說我欣悅,不如說被一陣突來的悲哀侵襲,使我更難受地注視你。你避開我的視線,望著庭院的黑暗。
「順吉,你不是為了維護我的生命而來的嗎?那麼現在請你保護我……那個黃昏我也想死。你的跫音救了我……能不能請你再救我一次?也許你會因此喪失一切,但是可以挽救我的生命。」
過了很久我才點頭。也許不是針對你的說話,而是回答從你懷裡溢位的鈴蟲之聲。我魂的最後一滴從手指的破綻淌了出去……終於月兒藏進雲間,你的瞼淹沒在黑暗裡。然後你說:「今晚我命令阿清遲一點回來。你進來吧!」
我那變得空空洞洞的身體彷佛被你的聲音吸住,不由自主地跨過門坎,跟在你的背後準備踏入沒有亮燈的房間時,你突然背手關起紙門。
「為了我,你真的能夠撇棄一切嗎?」你那略帶緊張的聲音越過紙門傳來。「若是能夠的話,請你開啟紙門。不過……現在還來得及回頭。」
我毫不遲疑地拉開紙門、,緩緩背身關起來。庭院的蟲聲遠離了,只有你懷裡的金鈴子在黑暗中鈴鈴地響……
「引誘你的是我。請你記住。」你流淚說。
我沉默地搖搖頭,將手伸進你的懷裡。就這樣,我背叛了胞兄,染指於可怕的通姦罪。
「那人已經死了,在我心裡已經死了。」
那一晚,接著的一晚,第三晚……你這樣喃喃自語著彷佛為了替罪惡作解釋般,然後獻身於我。
月色的微波在榻榻米上淌漾,拖住你的幾根黑髮,我聽到金玲子在你的軀體深處搖鈴。
「等到那人出院之日…&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