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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範志剛。」
季箏咬牙一字一頓道, 他的手指扣在板機上,用最後一絲理智控制著不讓自己做出後悔的事情。
趕過來的灼恕眼疾手快拔掉了季箏腳腕的針管,管中透明的液體已經減少一半, 季箏踝骨下方能夠清晰地看到一個微小的針眼, 正往外滲出一個血點。
但比那裡的傷口更加觸目驚心的, 是季箏肩膀的傷。
季箏身上的襯衣大半已經被染成暗紅色, 灼恕靠近, 能夠清晰聞到血液的鐵鏽味參雜著濃厚的白蘭地香氣。
此時他卻第一次對季箏的資訊素沒有以往那般的渴望。
傷口已經不在流血了,襯衣上的血跡也幹了, 灼恕心中卻騰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不知怎麼, 灼恕心臟極輕地疼了一下, 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儘管只是一瞬間, 幾乎感受不到的疼痛程度, 他卻依舊無法忽視。
「唔唔——」範志剛的嘴被槍口堵住, 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哼聲。他的臉上混合著兩種情緒,痛苦與瘋狂。
「先起來。」把範志剛的手踢開後, 灼恕就沒再看他一眼,轉而將還沒能反應過來的季箏扶起, 從範志剛身邊帶離。
幾名士兵和元子歌迅速上前,架著範志剛的兩條胳膊把他拎起來。
嘴裡沒了阻礙, 範志剛啞著嗓子幾乎癲狂地笑著, 「99純度的血清,季箏你等著享受吧!你跟我玩?你跟他一起耍了我這麼久, 我怎麼可能讓你好過!」
「閉嘴!」元子歌怒斥道,抬手在他脖子上貼了一個銅片,範志剛霎時便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上將——」元子歌轉頭正要請示灼恕, 卻猛地止住了聲音。
灼恕正把季箏護在懷裡,神色鎮定地低聲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兩人如親密的愛人正交頸呢喃。血清的作用發揮很快,季箏明顯狀態不是很好,身體已經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季箏,保持意識。」灼恕手掌覆在季箏後頸,垂眸觀察著懷裡人的情況。
季箏一雙黑瞳已經失去了焦點,連嘴唇都在顫抖。
元子歌看著季箏的模樣只覺得心疼,他將憤怒轉移到罪魁禍首的身上。
「走!」他扯了一把範志剛。
範志剛兩隻胳膊都垂著,一隻手被季箏掰斷的,另一隻從小臂就彎折著詭異的弧度,是灼恕踢斷的。
「上將,撤退嗎?」元子歌把範志剛帶到灼恕面前,問道。
灼恕剛要開口,窗外突然亮如白晝,除了季箏和範志剛,所有人一齊看過去。那是一道光束,且光源正不斷向這邊靠近。
「走。」灼恕迅速下了命令,幾乎同一時刻,房間窗戶破碎,強大的衝擊力襲來,帶著一陣熱浪拍向屋中的人。
「轟!」
眾人逃跑不及,只能迅速臥倒,灼恕把季箏護在懷裡,用上臂和手掌捂住他的耳朵。
一陣耳鳴和強烈的震撼過後,總算是平靜下來,屋內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此時,灼恕聽見懷裡的人喃喃道:「帳本……」
他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屋內,最後只沉聲對周圍士兵說道:「最短時間,迅速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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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灼恕他們坐上飛行器的時候,季箏已經度過反應期開始進入發作期了,開始對周圍的人和物進行無差別攻擊。
而飛行器上,唯一能夠治得住他的,也就只有灼恕。
單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床上,灼恕一隻手合攥著季箏的兩隻手腕,另外一隻手臂壓住季箏的大腿。
季箏活動能力受限,腰部和小腿掙扎扭動著,嘴裡發出難耐的低吼。此刻在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