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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量到白天不方便行動，喬舒亞趁天還沒亮就出門，來到兩旁盡是荒漠的省際公路。他站在沒有車的公路上，等待那輛車出現。

開車的男人看到了他，拼命按喇叭，喬舒亞站穩腳步，本來想承接車子的撞擊，結果男子大概想閃過他，車子的車頭一歪，衝下三公尺高的邊坡，翻滾了幾圈。

他走下邊坡，昏迷的男子被椅子和安全氣囊卡在翻覆變形的車子裡，沒有系安全帶的女子被甩出車外，在地上呻吟。

女子看到朝她走過去的人影，微弱地說：「救、救命……」

喬舒亞蹲下去，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抓起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撞向地面。紅色與白色混合的液體，從頭顱與地面相接的地方流出。他站起來，閉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享受重返大腦的平靜，然後回家。

回家後，已經睡不著了，又沒事可做，所以他才會一大早做袋餅。

雖然安德魯知道他的秘密，可是喬舒亞還是儘量不想讓安德魯發現他又去幹壞事了。他不知道安德魯能忍受多少次他的行為，要是安德魯哪天認為他只是個無藥可救的殺人魔，而選擇離開他──

喬舒亞扶著額頭嘆氣。明明才幾個月而已。就算加上住在這裡之前的日子，頂多也只有半年，可是喬舒亞覺得自己在精神上愈來愈依賴安德魯，十幾年來即使生活在家庭裡卻彷彿孤獨一人的感覺消失了，讓他有點不安，有點害怕，擔心萬一哪天安德魯不愛他了，他該如何是好。

喬舒亞又嘆一口氣，站起來走去廚房，清洗用過的杯盤和鍋子。

現在已經沒有再去學校的必要，只剩下最後的考試了。喬舒亞開啟冰箱，一邊在心裡規畫選單，一邊盤算要去市場買哪些物品。

玄關門開啟了。喬舒亞轉頭，安德魯很快地走進廚房，一句話都沒說就抱住他。

「怎麼了？今天好快。」喬舒亞問。

「我飆車回來的。」

「為什麼？」

「你今天早上，出去了吧？」

安德魯昨天晚上他就覺得喬舒亞有點心不在焉，偶爾皺眉，象是不舒服的樣子，加上他向來淺眠，凌晨他在睡夢中聽到大門開關的聲音，起床去隔壁房間看一下，只剩卡洛睡在床上。

自從尋找的目標鎖定在喬舒亞身上，安德魯就花了幾年，徹底把喬舒亞從小到大調查一遍，包括喬舒亞小時候經常因為頭痛就醫的事。

喬舒亞之前不舒服到坐在電車站裡嘔吐，然後第二天出現莫名猝死的人。這種喬舒亞一不舒服就出現莫名命案的情況，只出現在最初一、二年，之後喬舒亞似乎知道要掩飾，幾乎不再出現這種招人懷疑的狀況，但是安德魯比對驗屍報告的死亡時間，仍然歸納出許多應該是遭到喬舒亞下手的物件。

喬舒亞沒有回答安德魯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放心，我不是說我都知道嗎？」安德魯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只是想知道，那些人讓你困擾嗎？」

「嗯。」

喬舒亞拼命阻擋自己接收從安德魯那裡傳過來的情緒。他不想知道安德魯現在的想法。

「你可以告訴我。不用自己承擔。」安德魯疼惜地說。

「他們……想殺人。我的頭好痛，好像快死了……所以我……」

再說下去好像在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喬舒亞就此打住。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幹壞事的其中一人。

「你認為我是壞人嗎？」

「不……喬舒亞是好孩子。」安德魯仍抱著喬舒亞，撫摸他後腦勺的頭髮，「我相信你做的都是好事。你很棒。」

喬舒亞緊緊抓住安德魯背後的衣服。他小時候頭痛到縮在床上時，擁抱他的菲爾身上也傳來這樣的感覺。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