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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應家權大,就像是插在這位年輕帝王身上的一根刺,如今有人拿刀把那個好不容易即將痊癒的傷口狠狠捅開,多疑狠厲的帝王自然不會束手待命。
「娘娘,章力士在殿外求見。」門口,小丫鬟的聲音突兀響起。
溫月明心中一跳,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在內廷並非無所不能,尤其是千牛衛把控的紫宸殿,內外訊息傳遞格外困難,是以章喜這個時候來,她並不知道是何原因。
見還是不見?
她在猶豫,摸著小貓的後頸毛,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娘娘。」小丫鬟見人沒有動靜,不由再一次喊道,「章力士就在門口等著呢。」
溫月明眨了眨眼:「可有說是何事?」
「不曾。」
溫月明摸了摸小貓腦袋。
「請章力士到偏殿休息片刻。」溫月明拿著杯子裹了裹小貓,隨後在棋盤西九南十處放了一顆黑子。
章喜有些坐立不安,手指搭在茶壁上,臉上是控制不住的躁動,他在宮內宦海沉浮五十年,從未有這般心驚肉跳的時候。
他是親眼看著陛下一步步走過來的,原本以為自己只要抱緊陛下的大腿就能高枕無憂,安度晚年,可現在卻莫名聞到空中那股濃鬱不安的潮氣。
去歲的遲雪到後面釀成雪災,好不容易入了春竟然還一直下雨,原本安靜的朝局在去歲也動盪波折起來,不論是天氣還是朝堂,所有事情開始有些不妙了。
陛下是這座皇宮的主人,那數萬的宦官便是這座皇宮最敏銳的基石。
宮娥會因為年紀大放出去嫁人,宮嬪因為年老色衰而失去對這座皇宮的指揮,就連最尊貴的主人都要換了一代又一代,唯有黃門們,他們入了宮門便再無退路,是以就連大明宮的風在甬道里微微變了個道,都能被他們敏銳察覺出來。
自從開興五年的初冬,東宮入住新主人,大明宮的風向便隱隱有些不對了,到了今日,一場站隊已經迫在眼前。
穩重如章喜也忍不住站在十字路口猶豫,猶豫著要不要下注。
想當初,他在應家案中,在盛寵德妃時,在迎仙台亂時,皆精準地站隊,這才至今屹立不倒,無人能及。
現在又到了這種危機的時刻,甚至比之前來的都要危險。
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聽到外面傳來陣陣行禮聲。
他倏地睜眼,只看到穿著淡藍色宮裝的月貴妃款款而來。
他腦海中不由冒出溫閣老那張嚴肅的臉,他在六個閣老中最是安靜,偏偏最得陛下歡心,相比較應家當年的煊赫高調,如今的溫家謙卑恭敬,就像一隻溫和的大貓。
至於薄家,就像一條盤踞在朝堂龍柱上的毒蛇,陰惻惻的。
「章力士。」溫月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章喜回神,連忙起身回禮,苦著一張臉,擔憂說道:「娘娘莫怪,老奴實在是心思混亂,還請娘娘見諒。」
溫月明頷首:「不必多禮,不知力士今日為何而來。」
章力士猶豫地看了眼四周的丫鬟黃門。
溫月明瞭然:「你們都下去吧。」
「是。」
殿內丫鬟黃門齊齊應下,低眉順眼離開,原本開啟的門也被輕輕合了上來。
敞亮的偏殿頓時暗了下來。
章力士見人都走了,這才撲通一聲跪下,慌張不安地說道:「陛下突然惡疾,奴婢請您立刻過去主持大局。」
溫月明一驚,下意識凝神看去章喜。
章喜對外一直是誇張的模樣,瞪大的眼角,抖動的麵皮,尖銳的聲音,反而令人看不清心中真實的想法。
可現在這位陛下身邊的第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