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第1/4 頁)
苗荼一夜未眠。
而通宵的下場就是,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來到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腫的像是兩顆核桃,苗荼人生第一次有了想裝病逃學的衝動。
陳亦揚頂著雞窩頭進來,看見苗荼瞌睡都嚇醒,樂出聲:“你這是昨晚被人夜襲、光朝著眼睛打了啊?”
苗荼懶得理他,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突然忘記她來衛生間是要幹嘛,原地傻愣著。
牙刷遞到面前,陳亦揚給她擠好牙膏:“管理下表情吧,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奔喪呢。”
苗荼立刻呸呸呸三聲,圓眼怒視滿嘴牙膏沫的陳亦揚,眼神警告他不許亂說話,萬一靈驗怎麼辦。
十五分鐘後,兄妹倆揹著書包拌嘴下樓,想先和母親問早,卻發現陳蘭萍不在廚房,桌上早餐也不如平時豐盛,只有白麵饅頭和昨晚剩菜。
苗荼拿了四雙筷子,見陳亦揚頻頻回頭,打手勢問:【爸爸媽媽在臥室裡嗎?】
陳亦揚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挑眉:【在說陳國章的事。】
陳國章是陳蘭萍的父親、也是陳亦揚血緣關係上的親外公;男人早年為了幾百塊菸酒錢,迫不及待把陳蘭萍賣給當地有名賭鬼,女兒被打的鼻青臉腫也不管,美其名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直到賭鬼出車禍被撞死,陳蘭萍才得以解脫。
記憶裡,在女人成為母親後,苗荼很少聽陳蘭萍提起年家人、逢年過節也從不回去,只是最近半年偶爾聽說,陳國章被診斷為肺癌晚期,治療費用驚人不說,平日成天掛在嘴邊、最引以為傲的兩個兒子都懶得管他,老無所依,只能央求親手賣走的女兒。
陳亦揚拿起饅頭咬了一口,冷笑:“拿我媽換錢的時候沒把她當人看,現在人快死了,倒是立刻想起還有個女兒。”
怕母親聽了難受,苗荼剛想勸他小點聲,父母就從臥室裡出來,兩人像是剛吵過,臉色都不太好。
“早上不能吃這些,我再去弄點,”陳蘭萍皺眉望著一桌剩菜,轉身看到苗荼,愣住,“你眼睛怎麼了?”
苗荼忙解釋:【昨晚沒睡好。】
苗肅將剝好的雞蛋前後給妻子和兩個孩子,語重心長:“你們倆已經很優秀了,高考盡力就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說著男人轉向苗荼,笑笑問她:“下週是你17歲生日,想怎麼慶祝?”
最近事情太多,苗荼被提醒才想起生日,烏黑的眼睛亮了亮,心情多雲轉晴:【我在想想。】
“不急,還有一週時間呢。”
飯後陳亦揚先去拿車,苗荼想著她兩顆核桃眼睛就發愁,在玄關處磨磨蹭蹭不想出門。
算了,要是她真能讓徐硯白髮笑,也算把人逗開心了吧。
自暴自棄地推門出去,苗荼遠遠看清門外清瘦修長的男生時,還是下意識把臉往圍巾裡使勁埋,暗暗發誓再也不通宵。
她低頭盯著腳尖、緩慢地半挪出前院,抬頭卻只看見兩臺腳踏車和陳亦揚一個人。
烏雲密佈,陰沉天氣實在難有好心情,苗荼朝四周望了望,問:【徐硯白人呢?】
“剛回家拿東西去了,”陳亦揚單手扶著兩輛腳踏車,繼續銳評苗荼的沖泡眼,“我怎麼感覺,你好像都有三眼皮了啊?”
苗荼悄然捏緊拳頭,陳亦揚又欠揍的“嘿”了聲,大臉湊過來,若有所思:
“不過說實在的,細看也有那麼一丁點可愛,像核桃精轉世——”
苗荼忍無可忍想把眼前的大臉推走,餘光就見徐硯白從院子裡出來,手裡拿著不知道什麼東西,還特意用軟絨的毛巾包住。
影片裡男生蒼白消瘦的臉在腦海自動播放一整晚,當苗荼再看見徐硯白露出令人安心的熟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