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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道?!”
叔父和許丹陽、計千謀都“咦”了一聲,圍上來探看。
我的手被真源先生捏的生疼,奮力抽出來,道:“真源先生,是您等的心上人負了您,所以您心裡不痛快麼?”
“負了我,負了我……”真源先生怔怔的道:“心裡不痛快,我心裡不痛快!啊!嗬嗬……”
真源先生突然仰面失聲痛哭,哭聲歇斯底里,淚水滂沱,驚得我手足無措,茫然看向許丹陽、計千謀和叔父。
叔父詫異道:“這,這個老道,難道還真是有心上人?被心上人傷了心才變成這樣的?”
許丹陽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聽師父他老人家說過。不過,我知道,他以前不是道士。”
叔父道:“他什麼時候不是道士?”
許丹陽道:“我才跟他學藝的時候,他還不是道士,那時候,我年在幼衝,師父他也才二十多歲……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師父真是風華正茂,是個極瀟灑的人。後來,不知怎麼,就突然出家了。”
叔父看向我,問:“道兒,你是咋知道真源有心上人的,還說啥負了他?”
我道:“他念的那首詩啊。那首詩是唐朝大詩人杜牧寫的。相傳杜牧年輕的時候,在湖州崔刺史那裡做幕僚,後來,他在湖州偶然邂逅了一個少女,他愛慕那少女美麗,那少女也傾慕他才華,兩人私定終身,說今生非對方不娶不嫁。後來,因為戰亂頻仍,崔刺史官職調動,杜牧不得不離開湖州,臨走的時候,他跟那少女約定,十年之內,他不娶,那少女也不嫁,必有一天,他會回來,重續前緣。結果,杜牧輾轉流離,十四年後才重新回到湖州,那時候,他自己也已經做了湖州刺史,便託人百般打探,終於尋到當年那少女,可對方已經在三年前嫁做人婦,而且已經生下了兩個兒子。杜牧傷心之餘,就做了一首詩,也就是真源先生剛剛唸誦的那首《嘆花》:’自是尋春去較遲,不須惆悵怨芳時。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蔭子滿枝。‘嘆息自己來晚了……”
眾人聽得一陣悵惘,許丹陽嘆道:“這倒也是一段讓人嘆惋的愛情佳話啊。沒想到陳世兄如此博學,聞詩而知意,叫人佩服。”
我道:“平時愛胡亂讀一些雜書,不算什麼。”
叔父道:“這不派上用場了麼?不過,聽你的意思,杜牧是自己去晚了,約定的十年,那個少女在第十一年頭上嫁了人,三年間生了倆兒子,也不算違約背誓,倒是杜牧自己說話不算話,那女人可沒有負他。”
我道:“時局紛亂,杜牧估計是身不由己。真源先生反覆念這首詩,應該也是有類似的經歷,他出家當道士,也應該是迫不得已的,後來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也結婚生了孩子,所以才發瘋的?”
忽有一句話幽幽傳來:“我出家做道士確實是迫不得已,但卻是為她。”
我們都吃了一驚,卻見真源先生已止住了啕號大哭,神情平靜如常人,眼神也亮了起來。
叔父大喜道:“好了!好了!這貨好了!”
許丹陽也連忙跪下磕頭,喊道:“師父!”
“你起來!”真源先生擦了一把臉,道:“我原本不想再看見你,但是近來大病一場,夢醒了,倒是把世事看的更淡了些,人各有志,志也不分高下,須埋怨不得,怪罪不得。連道祖都做過官,你這算什麼?”
許丹陽驚喜交加,忍不住泣涕起來,計千謀上前扶他起來,他拭了拭淚水,哽咽道:“多謝師父!”
真源先生又看叔父,忽一拳砸過去,打的叔父胸口“砰”的一聲,真源先生罵道:“老光棍,幾年不找我來喝酒了!?”
叔父一拳咋回來,罵道:“老雜毛,每次都是我來找你,你啥時候去過陳家村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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