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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一的意思是,滅韓入周,稱王圖謀霸業有一定的可行性,秦國也有這個能力,可是稱霸之後呢?秦國就成了山東諸國的眼中釘,倘若他們聯合對抗秦國,孰勝孰敗?
“我行縱橫,憑的是一張口,縱橫家信一言興邦,利口覆國。”張儀道。
“哈哈!”宋初一拍腿笑道,“兄之風度實令人傾慕。”
士人有士人的骨氣,策士必有策士的傲骨,正是這傲骨支撐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氣魄。
“這場豪賭,勝算幾成?”宋初一微微笑道,“我卻是少了這份豪氣,我信走一步想三步,步步為營。”
“願聞其詳。”張儀自信歸自信,卻終歸不會過了頭,儘管目光中滿是狂熱,但他的心永遠平靜。
宋初一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兄豈不知如今這周天子已經形同虛設?挾天子,能謀到實質性好處,實在少之又少。稱王的下一步便是圖霸,山東六國一向視秦國為蠻族異類。倘若秦國沒有壓倒六國的實力,日後可不安穩。”
見張儀陷入沉思,宋初一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天子就在那裡,什麼時候想挾持,找個由頭挑起韓秦戰爭便是,我認為當務之急是增強國力。而拿下巴蜀苴這三個富饒國家。是增強國力的最快辦法。而且蜀國有水路直通楚國,謀楚指日可待!”
楚國一直是個巨無霸,縱使現在國力大不如從前,它依舊是列國中版圖最大的一個國家。倘若真的能吞下巴蜀滅了楚國,那麼圖謀天下指日可待!
張儀忽然甩開大袖,衝宋初一深深行了一禮,“懷瑾一言點醒夢中人,儀拜謝。”
宋初一正身還禮。
張儀咂嘴道。“還說你沒有豪氣,想想方才之言,懷瑾莫非是挖苦我!”
宋初一的豪氣是內斂的。不覺銳利,卻令人震驚。
“我發現你不僅記仇,還喜歡翻舊賬。”宋初一鄙夷道。
“哈哈,不舊不舊,只有舊恩哪有舊仇?”張儀哈哈大笑。
一言道破世間人情,恩情會漸漸成為過去,可但凡能記著的仇恨,沒有新舊之分。
“來,以茶代酒,恭賀張兄!”宋初一舉起茶盞。
張儀會意一笑。“同賀!”
韓國此時來犯,對於張儀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公孫衍戰勝魏國,立下奇功,秦公視之若寶,倘若張儀能夠兵不刃血說退韓國,才有與公孫衍抗衡的條件。
而張儀之所以賀宋初一。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若滅巴蜀,實在是不世之功。對於秦國來說,宋初一就是打下奠基石的人之一,將與商君無異。
對此,張儀並不嫉妒,既然宋初一自願成為打下奠基石的人,他便要踩著這一塊塊基石向上,成為功成名就的那一個。然而也有可能他也只是另外一塊奠基石,將來會有人藉著他搭建的階梯邁向成功。
有能力有自信的人,永遠不會把心思放在打壓他人之上。張儀便是這樣一個人。
就秦國未來的走向,兩人達成共識之後,便讓人去請司馬錯將軍,移交併商量關於巴蜀事宜的進展。
宋初一名義上是脫離了秦國,所以不能常常與司馬錯見面商量,所以最終一切由他自行做主,遇到重大變故與宋初一商量。
司馬錯雖是武將,但其謀劃能力並不弱,也極有遠見,贏駟命他協助樗裡疾,主要是怕引起蜀國的猜疑。
次日一早,張儀便隨著馬場的車隊出蜀,把金戈也帶走了。
白刃小半個月都忍不住撒歡,情緒已不能自控,鬧騰的宋初一每天晚上做夢總是幻想一巴掌把它拍暈。
至五月中旬,蜀中已經頗為炎熱。
蜀王終於遊罷歸來,對幾個美人也有點興致缺缺,樗裡疾便呈了一份書簡,與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