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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綰了一個髻,簪了一根簡潔古樸的玉簪,身形瘦長如竹,寬袍被風吹揚起猶如一邊旗幟。因著這半個月來的牢獄生活,使得兩頰凹陷,面色萎黃。
她的五官絕算不上漂亮,組合在一起也將將能入眼,普通到以往站在謀士堆裡也不會有多少存在感,但倘若與她對視,便會發現那清明如冰雪的目光背後隱含睿智。
端陽侯疾步從主座上走下來,“懷瑾先生,眼看就要入夜……士兵飢餓疲乏,魏軍一定不會放過攻城的大好時機。”
“為何不等你們索性都餓死了再坦然入城?”宋懷瑾在一側的席上跪坐下來,大殿裡的冷風,讓還在高燒中的她有些吃不消,“我深知閔遲的性子,他崇尚不戰而屈人之兵,倘若有辦法困死你,他不會攻城的。”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也是謀士能發揮的最大意義,所謂戰術,是非戰不可時才會派上用場,而兵家比他們這些謀士更擅長領軍作戰。
“魏王倘若想花大代價拿下陽城,早就成功了,哪裡輪的到閔遲出手?所以我猜測他可用的兵不多。我早準備好出城的路線,你帶上親信隨從,連夜偷偷出城投奔秦國,便說魏軍攻城,陽城將少兵寡,難以抵擋,願將城池獻給秦國,只求秦王收留。”宋懷瑾垂眸緩緩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卷羊皮,遞給端陽侯,“這是路線圖。”
幸好她對閔遲還留了一手,否則此刻當真是求天不靈了。
“不能帶太多人,會引起魏軍注意,倘若你捨不得那些美姬,就留在這裡與她們同生共死吧”宋懷瑾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她太瞭解端陽侯了,他多疑,卻也善良,但善良在這世上就是一種致命的軟弱。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軟弱,她才能有機會活到現在。
端陽侯緊緊抿唇,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答應道,“好”
宋懷瑾咳了一陣,聲音微帶嘶啞的道,“走吧。”
“懷瑾先生不一起走嗎?”端陽侯猶疑道。
到現在還是在懷疑她,宋懷瑾嗤笑了一聲,冷冷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明智之人都會給自己準備出路,你倘若不願意走,也沒人逼你”
宋懷瑾何嘗不想走,可她已經命不久矣。她在牢獄中已經病了七日,如今早已經耗盡元氣,他們是逃命,不可能舒適的坐著馬車,長途跋涉、一路顛簸也唯有一死而已。
相比那樣狼狽的奔逃而死,她寧願更坦然瀟灑一些。
殿中響起腳步聲,宋懷瑾以為端陽侯離開了,肩膀上卻是一沉,卻是端陽侯將那件白色狼皮裘披在了她身上。
第二章 一別即永別
第二章 一別即永別
“今日一別,君子珍重。”端陽侯誠懇的道。
“保重。”宋懷瑾似有若無的一笑。
此刻的她,面如土色,全然是病入膏肓的模樣,沒有絲毫美麗可言,但端陽侯卻覺得她身上的光華耀目,任何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姬都無法用容貌與之相比。
外面的風雪漸大,宋懷瑾孤身一人坐在偌大的殿中,看著端陽侯消失在風雪裡的背影,微一抿唇。
其實閔遲這個人太過自負,想保住陽城也不是無機可乘,卻很難挫傷魏軍。倘若閔遲首戰慘敗,魏國必將問罪,她就是要逼的他在魏國呆不下去,甚至被處死。
秦國軍隊乃虎狼之師,陽城在秦魏邊界,只需一宿,附近城池的秦軍便可趕到。魏軍在風雪裡撐了數日,冬日的糧草也必然不多,秦國不會放棄這大好時機。
兵貴速,倘若魏軍進城,再攻打起來就困難的多,秦國也可能損失慘重,所以她料定秦國會迅速出兵。
宋懷瑾起身,迎著風雪走了出去,對路邊凍死餓死的屍體恍若未見,徑直往城樓那邊走去。
城頭上風雪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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