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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坐在糙鋪上,掏出一個磨得油亮的牛皮煙口袋,把一根黃銅菸嘴、紅銅煙杆、青銅煙鍋的全銅菸鬥伸進皮口袋裡挖出一鍋金黃的煙末。他漆黑的牙齒咬住菸斗的嘴,用枯搞的大手捏起一根鋼鐵的長鉗,伸進灶裡。夾過一塊僻叭細響著的灼目炭火,引嫩了煙鍋裡的煙。這一系列動作他完成得連貫而自然,旁若無人,顯示出絕對的一家之主氣度。
與此同時,那姑娘赤著腳從糙鋪上蹦下去。物理教師沒有一絲一毫邪念地注視著她那兩辮結實的屁股活潑生動地扭動著。你注視著她離去又注視著她走來。她用兩條胳膊抱著兩隻塗釉的古老黑罈子,滿臉流滋著調皮和愉快的神情。
老人用大拇指把煙鍋裡姍燒著的煙末往下壓了壓。你驚異他的手指耐燙的能力。他眯fèng著眼看著抱壇而來的女兒,眼fèng裡she出的光輝與黑狗眼fèng裡she出的光輝一樣:具有迷夢般的性質,使人神往又懼怕。
姑娘跪在物理教師與老人之間,笨拙地俯身放下罈子。她把扣在壇口上的兩隻黑碗取下,放在鋪糙上。因為糙的不平整碗傾斜著。她拔開堵住壇口的木塞子,&ldo;哮登&rdo;一聲響,濃烈的酒香隨即四滋。終生與酒沒結緣的物理教師沉醉在酒的氣味裡。他迷濛地望著裊裊上升的淡藍色酒氣,突然感覺到生活無比美好。姑娘搬起罈子,往兩隻碗裡倒酒
她拔開另一隻罈子的木塞時問:
&ldo;爹,你要加蜜嗎?&rdo;
老人低沉地說:&ldo;加一點吧!&rdo;他的嗓子裡有一種威嚴的、沙沙的雜音。
姑娘用一根細劈柴,從罈子裡挑出蜂蜜來。蜂蜜是金黃色,與房子裡的基本色彩一致。它的光澤更金黃一些、更潤澤一些。它十分私稠,在劈柴與壇u之間拉著細長、金黃、半透明的絲。
她把蜂蜜挑到碗裡,慢慢地攪拌著。蜂蜜在溶解。野ju花的藥香味兒在擴散,酒漿在改變顏色。她把兩隻酒碗裡都加了蜂蜜之後,伸出舌尖舔著枯在劈柴上的蜂蜜。她的脖子仰著,大得很美的嘴張著她有蜂蜜一樣的顏色,她有蜂蜜一樣的芳香。她是個蜂蜜一樣的好姑娘。物理教師幸福得想放聲大哭,他感到生活無限美好。
&ldo;什麼樣子!&rdo;老人譬了一眼女兒,說。
姑娘把劈柴扔給臥在灶邊的狗,真誠地說:
&ldo;老黑,你舔淨了它吧。&rdo;
黑狗睜了一下眼。好像不情願似的,徽洋洋地伸出一隻前爪。把那塊粘著蜂蜜的細劈柴扒到嘴邊,用舌頭舔了兩下,便不動了。好像它對劈柴上的蜂蜜並無興趣,它的舔劈柴僅僅是為了執行姑娘的命令。
姑娘用雙手捧起酒碗,遞給物理教師,說:
&ldo;郵差,請喝酒。&rdo;
物理教師受寵若驚地接過酒碗。聽到她說:
&ldo;你是送電報迷了路啦吧?&rdo;
她捧起另一碗酒遞給老人。老人收拾起菸袋接了酒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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