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4 頁)

孟老夫子搖晃著腦袋說：佛頭著糞！侮辱斯文！後生可畏！

歡樂的氣氛。物理教師們都在笑。你有如魚人水的舒適感，過去的種種被忘卻，你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熟悉的手摸到了不熟悉的或水筆。有人拍拍你的肩，他在你耳邊說：張老師，到你自己的椅子上去坐！

他是雙胞胎中的一個，你的學生，你的徒弟，抬著你衝擊殯儀館的英雄之一，正在驅趕著你。

你只能站起來，看著你的學生就座。其餘的人都用屁股碰著桌子沿，抱著胳膊，享受著課前的輕鬆。你小心翼翼地問：&ldo;哪個位子是張老師的？&rdo;

雙胞胎之一驚訝地看著你：&ldo;咦？張先生，您疽啦？&rdo;

&ldo;不，我是問，我的位子在哪裡……&rdo;

雙胞胎之一站起來，圍著你轉圈，你聽到他說：&ldo;是方老師的鬼魂附在你身上了吧？你的聲音……你的動作……&rdo;

死亡的氣息。物理教師們都想哭。

雙胞胎之一把你扶到張赤球的椅子上。

刁嘟說：&ldo;告訴大家一個訊息。為什麼方老師的迫悼會遲遲不能召開呢？據說有人把方老師的屍體盜走啦！&rdo;

&ldo;胡說！&rdo;孟老夫子說，&ldo;有偷金子的，有偷銀子的，難道還有偷屍體的嗎？&rdo;

&ldo;可能被殺牛的偷去，混在牛肉裡賣了！&rdo;

一派胡言！&rdo;

&ldo;這不是不可能的！&rdo;

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搖搖晃晃坐下。

&ldo;張老師，你怎麼啦？&rdo;

&ldo;你的臉色很不好看。&rdo;

&ldo;請校醫來看看吧。&rdo;

&ldo;算啦，那校醫只會開阿斯匹林！&rdo;

&ldo;吃阿斯匹林還不如吃兩截粉筆頭)l！&rdo;

走廊裡電鈴爆響。眾教師紛紛走立。

你乞求著雙胞胎之一：&ldo;請把我送到4……我的教室裡……&rdo;

&ldo;張老師，我替你一堂吧。&ldo;

&ldo;不，不……，你忽然間休會到了&ldo;英勇悲壯&rdo;的含義。雙胞胎之一帶路在前，你夾著教案跟隨在後。

一、方富貴雖然死了，但他那光華四she的講課聲每天都在走廊裡迴響。

二、為迎接全市衛生大檢查，教師和學生一齊動手，把廁所打掃乾淨，廚所門上貼上了大紅的封條。

三、住在水房裡的新婚夫妻，近日生了一位女嬰。新娘是未婚先孕，但從新郎的積極態度上來判斷，他是女婆的親爹。

四、物理教師們咬牙切齒湊錢買了一隻大熊貓玩具，熊貓頭上用大頭針插著一張紅紙條，紙條上寫著：贈給&ldo;水房之花&rdo;。落款：第八中學全體物理教師。

五、私藏保險套的男生被開除校籍。

六、一名女生跳河自殺。

七、雙胞胎之一提議：&ldo;星期日上午，大家一起去看方老師的老婆孩子，帶不帶禮物隨自己的便，不能&l;人一死，茶就涼。&rdo;

郊區的公雞打了三遍鳴，灰白的晨曦已經塗在玻璃上。方富貴死去已有半個月，倒黴的氣味依然在每一個牆角里、每一件傢俱上散發著。白天這氣味要淡一些，夜色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