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94(第2/4 頁)
理想中走出來的小侯爺。
竟如他一樣平庸,七情六慾、雜念叢生。
可也離他前所未有的近。
近得觸手可及。
……
路鍾的殊死一搏,很快就到來了。
辛人被燒了糧食,已是斷了退路。之後衛瓚又幾次夜襲,攪得不得安寢,甚至特意埋伏截了他們的後續糧道,辛人更是士氣大消。
路鍾在帳中坐立不安,不知怎的,依稀想得那從前一對夫婦來了。
當年他也是攻城至此處。
一路拿下迅陽城,拿下那本應最難拿下的鳳鳴關,本以為會一路凱歌,打進祁的京城,打進皇宮裡去。
祁人如羊,只有滿朝吟風弄月的文人,除了一個異類靖安侯,哪還有什麼名將。
而那沈家夫婦,也生得與羊一般貌美溫順,他本不曾將這寂寂無聞的人放在眼中。
可鳳鳴關是天賜的關。
而那沈家夫婦,便是人力所為的天塹。
沈玉堇死在他的利箭下,他那時挽得開最重的弓,將那不善殺伐、卻穩重如山的儒將射殺在弓|弩下。
那一夜康寧城遍飄白幡,遍地哀聲。
他以為康寧城無主必然虛弱,帶人猛攻,卻不想吃了更大的苦頭。
他那時以為是沈玉堇詐死。
不想接下來鎮守康寧城的,都是那沈夫人蕭寶意。
蕭寶意不如沈玉堇持重,卻比沈玉堇更為機敏狡詐,幾度起起伏伏、虛虛實實,將辛人牢牢地擋在了門外,直至他退兵,都不知曉那沈家夫婦已死。
他那時以為,沈家夫婦的死便是盡頭。
可偏偏又來了一個沈鳶,來了一個衛瓚。
他幾度見著那城牆上的小公子,都會想到他見過的祁人。
想到那死在三皇子手中的質子盛愔,他帶著林大夫前去時,那案上還有字跡歪歪扭扭的,思鄉的詩,染了點點的血跡。
三皇子驚慌喊他:“舅舅,他不肯求饒,我不慎將他殺了。”
路鍾說:“他是一國太子,怎麼可能向你求饒。”
三皇子憤憤說:“他已到了辛,還算什麼太子。”
路鍾拿起那詩看了片刻,字跡比之幼童都不如,卻那樣固執
() 。
半晌說:“罷了,死了便死了,來日歸國了也是禍患。”
他年紀大了,可唯獨這些過去的事情,記得很清楚。
忽有副將走進帳子來,低聲道:“將軍,宮裡已下了死命令,只許進,不許退,迅速拿下康寧城。”
“三殿下剛去,這會兒有人正急著拿咱們的錯處,咱們不能敗。”
路鍾閉了閉眼睛,半晌睜眼:“傳我的令,將餘下的糧食分發,讓將士們吃一頓飽飯。”
“這是最後一頓飯,若明日能入得城內,允諸將士劫掠燒殺三日,軍規廢止。”
次日。
攻城聲響如擂鼓,辛人士兵如紅了眼的螞蟥。恨不得要順著雲梯攀爬而上,將這座城啃噬殆盡。
可不知為什麼,這城就像是鐵桶一般,怎麼也拿不下。
時間越久,路鍾越是心驚。
他心裡頭知道,若是康寧城撐過了這一波,便再無可能拿下了。
他不斷調整著攻城之陣。
而那城牆上的沈鳶,卻也死死盯著他。
他一動,那沈鳶便跟著動。
幾番對局鬥陣,皆不能勝,反倒露出了越來越多的空檔。
就在此時,他聽得城上有人高呼:“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
路鍾本不相信,哪知真從康寧城後方來了滾滾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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