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68(第2/5 頁)
風如縞素,越發淒冷。
沈鳶喉結動了動,半晌說:“殿下這樂是為沈鳶而奏?”
便見安王微微一笑,將手輕輕覆在他的手上。
扭曲滿是疤痕的手,覆蓋在那執筆作畫的、修長完整的手上,安王似乎看得饒有興致。
沈鳶強忍著,沒有將手抽出來。
待安王滿意了,才笑說:“沈解元不必怕,這哀樂是為別人奏的。”
沈鳶喉結一上一下,只見安王取出一樣東西來,輕輕放在他的手心。
沈鳶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敢看。
只是迫著自己低下頭去看,竟是一枚染了血的荷包。
銀藍色的底子,摻著金絲繡的鷹。
他太熟悉了,是衛瓚帶在身上的。
他之所以記得,還是因著這本是侯夫人做給他的,按著他名字裡的鳶字做得,倒讓衛瓚搶去了。
那時小侯爺將這荷包纏在食指上一晃一晃,衝他幾分得色,逗貓似的喊他來搶。
他惱恨著奪了兩回。
到底是敵不過衛瓚,眼睜睜看著衛瓚把荷包收進裡衣,越發無賴似的笑:“你要能從這裡頭摸出來,我也就還你了。”
他恨得咬牙,卻也沒衛瓚那樣的厚臉皮,沒再理他了。
如今再出現在他手裡,已是染了大半血漬,彷彿整個兒都在血水裡頭泡出來似的。
沈鳶竟手抖了一抖,半晌說:“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安王緩緩道:“我還以為沈解元會欣喜。”
沈鳶一怔:“欣喜什麼?”
安王近乎惡意地注視著他,一字一句說:“衛瓚死了。”
剎那,哀樂聲彷彿停了。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沈鳶彷彿耳邊出現了短暫的嗡鳴。
那嗡鳴聲中,有人質問他:
“沈解元從前不是最恨衛瓚,如何不喜呢?”
“我從前只覺著你頗為有趣,後來聽了沈家人說你舊事,才曉得,沈解元竟是本王的知己。”
……
“難不成一點小恩小惠,你便對他言聽計從了?”
那極其短暫的嗡鳴聲中,沈鳶目光一寸一寸渙散。
又一寸一寸凝結。
() 不能相信。
半晌攥緊了手中的荷包,面色蒼白,纖長的睫毛下,只有唇抿出的一抹豔色。
喉頭不知怎的,湧起一股腥甜來,又強行嚥了下去。
他用自己的唇角固定出一個笑意來,說:“……若是如此,沈折春倒真要多謝殿下了。”
“只是如今屍首在何處,可否讓折春見一見。”
他說出這話時,便知道自己冒失了。
果真見安王目光冰冷將他從頭瞧到了腳。
終究笑了一聲:“衛瓚,你怕是還見不著。”
“但有一人,你或許見著正好。”
安王輕輕拍了拍手。
有人撤去了那屏風。
沈鳶瞳孔一縮。
只見那些歌女散去,那屏風後唯一剩下的身影,赫然是血肉模糊的衛錦程。
沈鳶的拳握得緊緊的,片刻後又鬆開。
安王盯著他的面孔,似乎在細細品味他神色的變化,半晌輕輕笑了一聲,道:“那日在山中,他僥倖中了數刀未死,人蠢,運氣倒是很好,看押在牢中似乎也無用。”
“本王本想著給衛小侯爺做見面禮。”
“如今想來,這份禮不妨贈與沈解元。”
安王的手,輕輕按在沈鳶的肩上。
迫使他重新坐回位置上。
安王笑的時候並不爽朗,只有微微的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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