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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道:
“雨水頗大;你身子又弱禁不得風;就不要去了把;我若在席上見了有甚稀罕物事;給你裝了來?”
黛玉俏目一翻;咬著唇道:
“你自然不希望我去;打攪了你的好事。”
說著便別過頭去;泫然若泣;寶玉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去旁邊架子上覓了件厚實的洋錦緞紅披風與黛玉披上;寬慰道:
“你就多心;我明明是擔心你身子…走罷走罷。路上小心別受了風寒。”
黛玉見他這般體貼;心中自是甜蜜;笑道:
“我這模樣;出去動動也是好的。”
兩人行出;卻不要旁邊婆子丫頭陪送;寶玉身上自有蓑衣被護;黛玉撐了把傘在雨中隅隅而行;別有一種娉娉婷婷的別樣風情。空氣裡洋溢著一股素日裡沒有的清鮮植物氣息;一路行來;兩人指點各處與平日間截然不同的風景;在煙雨濛濛裡灑落歡聲笑語;心中均只願這長路永遠都沒有盡頭。
擺酒之處卻在芍葯欄中紅香圃那三間小敞廳上;三面均環著池子;池中卻是遍佈了田田新荷;翠綠的闊葉與淡紅的骨朵被雨水一洗;越發晶瑩潤澤;生氣盎然;在其間把酒的妙處;自然不必多說。
煙雨空濛;素日裡不過十餘丈;輕易能看清人物面容的距離;如今落在寶玉的眼裡只能影影倬倬的辯識出模糊的人影。但見紅香圃那三間廳上已是開了三席;杯恍交錯聲裡;隱約有歡聲笑語不住傳來;看來等不得他們兩人;已然開席了。
寶玉順著白石小道饒了一個彎;行到了門口;還在脫衣除帽時;旁邊丫頭早便一疊聲的笑著通傳了進去:“二爺來了。”周圍自然有侍侯的丫頭爭先恐後的幫他來料理這些瑣務;寶玉含笑細聽裡面說話時;卻是賈母的聲音;看來老太太今兒心情極佳;只聽一個細細巧巧的聲音念道:
“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
寶玉心中一動;這正是年前回去的薛寶琴的聲音;這女子聲若其人;言談舉止均溫柔細緻;體貼入微;之前雖在大觀院中住了不久;卻甚得賈母;王夫人及眾家姐妹歡心。
第三十七章 雙美
裡面賈母聽了她唸的;又抬頭看匾,因回頭向薛姨媽道:
‘我往日裡也曾經在家裡閣子玩;不意失足跌了下去;頭上碰了個傷。現在兀自還有印痕。‘
鳳姐笑道:“老祖宗可說歪了;如今正要這窩兒來盛福壽。‘
眾人聽了都笑;鳳姐笑道:
今兒吃這冬菇燙鍋;味道雖佳;主料冬菇卻是涼性;恐吃了冷在心裡,討老祖宗笑一笑開開心,一高興多吃些就無妨了此時寶琴又在旁邊幫襯上兩句;又惹得賈母笑將起來。
寶玉這時才掀簾子進去;見裡面人俱圍了一張柳木轉角鑲鐵桌子;桌子正中卻開了個洞;洞周也裹了層鐵皮;下面是個大碳爐紅紅的燒著;桌子上一口三層扭銀絲雙龍戲珠鴛鴦鍋裡;正滾滾的冒著白氣;各人的面前放了好些料理妥當;青蔥潔白的新鮮時令潔淨蔬菜;各種雞鴨魚肉等;想吃便放入鍋中燙下;片刻後就能撈將起來食用;在座的人養尊處優慣了;偶爾這般自行動手料理食物;倒分外有一種新鮮的意趣。
在場的女孩子乍一看去;倒有兩個面生的;坐於鳳姐旁邊;賈母左側下方的想來就是史家的小姐湘雲;據說也是父母雙亡之人——寶玉自然不會此時將這些大殺風景的話問將出來。只是平時聽襲人等熟悉她的人講;她很是純真直爽;無事不可對人言;哪怕是言語間有些衝犯;也時移事遷,略無縈懷。
如今定睛看去;寶玉卻覺得這位表妹專注拈菜的神情;歪著頭兒;就好似一隻研究主人手裡拿什麼東西的小貓兒;又頑皮又可愛;而且因為自己是很大膽的挑逗;但是過來人看來忍不住為它的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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