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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領受,筋斷骨碎似乎都不能形容這種?劇痛。宴雲箋默默退到屏風後面,終於支援不住跪倒在地。
想重新站起來,但他不是神仙,竟連抑制身軀顫抖都艱難。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身上?衣衫已經盡數濕透。
那?邊高梓津似乎說了什?麼,模糊在耳中尖銳的陣陣嗡鳴聲裡。
「阿眠……你去……」
阿眠。是阿眠有反應了麼?
「快……給我……你看看……」
耳膜一鼔一鼔震盪,宴雲箋眼?皮沉重,甚至沒有多少?心力凝神抵抗,只默唸那?個無數次救贖於他的名字:
阿眠,阿眠,阿眠。
模糊視線中他抬頭,看見張道堂向自己?走來。只是這段路,他似乎走了一個時辰那?麼久。
「公子,」張道堂在宴雲箋面前半跪,「師父讓我來跟你說,姑娘體內的母蠱有反應了,她的命一定可以保住。」
宴雲箋盡力聽清,唇角微翹。
張道堂眼?中劃過不忍:「這個辦法是有用的,只是遠遠不夠,雖然你沒有用內力抵禦劇痛,但是身體會下意識保護自己?。所以子蠱調動?的還不徹底。」
他抬起手,手中抓著一條三指粗的沉重鐵索,聲如蚊蚋,「師父說,得暫時穿了你的琵琶骨,令你無力聚氣?。」
他聲音小,宴雲箋幾乎聽不清,但看他唇形開合,又見鐵索,心中有了數。無限好文,盡在
他點頭。無限好文,盡在
張道堂又說:「殘冬入體,任何切膚之痛都會被放大數倍,公子可知曉了?」
宴雲箋仍舊點頭。
張道堂不再多說,鐵索前段是尖銳刃尖,他抓著,對?宴雲箋一側琵琶骨刺進去。
宴雲箋險些發出一聲悶哼,咬了牙才沒出聲。
鐵索穿過,近乎崩潰的慘痛,宴雲箋仰起頭,雙目充血,一動?不動?由著張道堂繼續穿自己?另一側琵琶骨。
他不得不拼命想一些珍藏在心、悄悄回憶摩挲的那?些美好過往:阿眠眉眼?彎彎喚他阿箋哥哥的樣子;她環著他的腰,仰頭,那?個角度那?麼可愛;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感覺,柔軟,溫暖。
她鮮活生動?,他也跟著淺淺笑了。
張道堂看見宴雲箋微笑,微微一怔,隨即搖他:「公子!醒醒!」
他這一晃,幾乎不令宴雲箋痛的魂消魄碎,大腦一瞬空白?,眼?前陣陣發昏的亮閃,若非一身鐵血鋼骨,真恨不得一死解脫。
「……怎麼了?」
張道堂不忍道:「您最好保持清醒,一會我未必能時時照看您。這種?痛是能叫人瘋了的,但您……您要珍重自身啊,以後還要保護姑娘呢。」
這種?時候,提「珍重自身」,張道堂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宴雲箋似乎嘆了口氣?,也可能是他痛極難忍的悶哼,「我知道了。」
一面說著,他抬手握住剛剛洞穿他琵琶骨的索鏈,緊緊攥住。
鐵索上?全是血,張道堂低聲:「公子,這只是開始,你……真能承受的住麼?」
宴雲箋髮絲浸濕,緩了很?久才有點點力氣?回復張道堂:「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快去幫高叔。」
張道堂走了。
宴雲箋一直抓著這索鏈,上?面冰冷刺骨的寒鐵和滾燙濡濕的鮮血,他摩挲,安心又欣慰。
血蠱是他一生之痛。
他初時不擇手段,讓他時時刻刻厭恨自己?,和阿眠在一起,她肯原諒,他不原諒。
他清楚自己?不配卻貪婪,閉目塞聽,卑劣的擁有她。然後裝作自己?的心沒有被愧疚與悔恨磨得鮮血淋漓。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