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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道:“這可怎生是好,驛舍已經入住了許多官員,半個時辰之內要將他們趕出去,還要再做打掃整理,是不是有些倉促?”
殷大在桓家都是被人捧著的,一聽章道虞有推脫之意,立刻豎著眉毛道:“倉促?你也不問問你爺爺的主子是誰?那可是南康長公主,別說半個時辰,就是隻給你一盞茶,一炷香的功夫,你也得將此事速速辦妥!”
章道虞急得滿頭大汗,道:“可是這裡離附近最近的雲霞鎮還有好幾里路,天已經這麼黑了,又這麼冷,大半夜的你讓他們離開,去哪裡投宿呢?”
殷大早已不耐煩,將茶碗照他頭上扔過去,厲聲道:“他們愛去哪就去哪投宿!識趣點就趕緊滾,若是讓公主殿下高興了,或許還能升個官兒!要是誤了公主的大事,哼哼!”
章道虞等的就是這麼一句話。果不其然,殷大話音剛落,頭上就被人淋了一盆洗腳水。他勃然大怒,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髒水,抬起頭叫道:“誰他孃的不長眼,敢潑你爺爺我?”
須知此時尚未有科舉,大晉選官以九品正中製為主,根據出身與德才將待選官員分為上中下三等。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寒門與士族之間對立不是一天兩天了。進駐驛站的官員品級不高,多數出自寒門;就算有門第稍高一點的,也不過是些小士族的旁系子弟,在家族裡也是不受重視的那種,因年紀小資歷淺,只能就著一些不尷不尬的職位。所謂年少氣盛,這群人最是按耐不住的時候。如果那殷大上來好言相求,或許他們就退讓了。但殷大的態度實在囂張,加上章道虞的刻意誘導,新仇舊恨一起上,這不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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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本文參考唐制,驛站分路驛、水驛與水路兼驛三種。其中陸驛分為六等,第一等驛配驛丁20人,二等驛配驛丁15人,三等以下遞減,最後一等第六等驛為驛丁2-3人。
作者有話說:看到連著兩三條評論真開心。請大家多多支援。
39 欺人
章道虞其實也有苦衷。他不過是個小小的驛長,那些路過借宿的官員雖然各個職位不大,可萬一將來有人高升了呢?不用位列三公,碾壓小小一個驛長總是綽綽有餘的。京城附近多是風水寶地,能在這裡當驛長几十年,又怎麼可能為一時貪圖得罪人?最好讓殷大與借宿官員們正面碰撞,是妥協退讓還是據理力爭,自己能撇清多遠就撇清多遠。
這驛舍乃是二層小樓,院子裡有大樹庇廕,一層潮溼陰暗,二層舒適溫暖;每層有房間若干,大小不一。迎賓貴客住的是二層上房,位置朝向都是極好的。普通官員只能住最一般的房間,南康長公主若要入住,首先就得把二層的人清空。殷大跟著章道虞一路走一路訓,引得圍觀無數。他前腳才走進院子,後頭就給人從樓上潑了一盆髒水。
這一盆水潑得實在暢快淋漓,立時就有人大聲叫好。殷大大感羞怒,一抬頭,樓上的窗戶紛紛合上,整個院子悄然無聲。殷大一股怨氣就全撒在了在一邊目瞪口呆做震驚狀的章道虞身上,抬頭就是一腳,咬牙道:“還不趕緊去辦?誤了公主的大事,仔細你的皮!”
章道虞當眾捱了一腳,總算達到了目的,便心滿意足的準備去挨家挨戶敲門清人。誰知那些官員們竟然彷彿串通好了一般,沒人願意讓步。章道虞無奈之下,只能戰戰兢兢的回稟了殷大。
那殷大渾身被淋溼,大冷天站在走廊上不免有些著涼。有驛丁見了,立即放下手中活計,殷勤侍候他去驛長房間裡更衣。可習慣了衣著光鮮的殷大對章道虞的舊衣根本看不上,驛站裡的新衣又只剩驛丁服。殷大好一頓挑揀,打定了主意回頭見了南康要好好訴苦,多搏些賞賜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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