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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懦弱迴歸,是隨波逐流,是對內心的恐懼。”
——赫爾曼·黑塞 (Hermann Hesse)
《德米安:埃米爾·辛克萊的彷徨少年時》
【2】旅行的意義
“人為什麼要去旅行呢?”七月底的一個週六,我半臥在沙發上,翻看著一份旅遊週刊,頭也不抬的問秦嶺。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沒聽過麼?”秦嶺點選著電腦裡的體育新聞,頭也不回的說,“讀書少的人,就只好去旅行了唄。”
我有點失望,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他卻這樣敷衍我。“切,古語還有‘書中自有顏如玉’呢,你咋不去書裡找媳婦呢。”我也回敬了他一句。
我叫梁丹青,碩士畢業後就留在上海工作,在一家外資證券公司裡做機械行業的分析師。秦嶺本科畢業後就工作了,現在是一家小網路公司的營銷主管。我們老家都是河南的,他是我的初中同學。算來我們認識也有12年的時間了,期間我們嘗試過各種關係——同學、朋友、戀人、仇人、陌生人,用秦嶺的話說:“只恨做不成親人”。現在的關係又回到了我們嘗試的最初,朋友。
“我想去旅行。”我對著秦嶺的後背,認真地說。半年報的忙季剛剛過去,我終於可以在各種報告和表格中喘口氣。我畢業那一年,正是中國股市如火如荼的大牛市,作為一名金融專業的正規軍,我不明就裡卻又理所當然的進了我現在這家證券公司。拿著不菲的薪水和年終獎,把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貢獻給了excel和word,每天隨行就市的修改著模型,挖空心思變換著角度寫報告,不厭其煩地給基金經理們打電話,終於也能在業內小有名氣,也算得上“明星分析師”了。而這一眨眼,就是四年的時間過去了。
人們都說“七年之癢”,我不知道四年是不是也是一個坎。只是覺得心裡越來越不安定,越來越質疑自己工作的意義,腦子裡總是盤旋著很多形而上的問題,譬如,我活著是為了什麼,我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為此,也當真翻了一些書。機緣巧合,先是一頭扎進了神學的海洋,囫圇吞棗的啃了幾部奧古斯丁的著作,無論是《上帝之城》,還是《論三位一體》,都看得一知半解渾渾噩噩,但也朦朦朧朧的受到些啟發。後來又讀到他的《論自由意志》,看完不禁拍案叫絕,自詡已經找到了靈魂的解脫,自此視奧古斯丁為導師,為其精湛的論述和縝密的邏輯推理而折服。他在既定的邏輯框架下,把基督教演繹得無懈可擊,於是一切都具有了完美的意義。要知道,人家可是自幼練過雄辯術的!
某位哲人曾說:哲學系的學生進來先讀尼采,就成了尼采主義者;先讀康德,就成了康德主義者。因為讀一本書就如同在與大師對話一般,如若自己道行甚淺,則必為大師的頭腦所俘虜。此言甚是,我於是成為了奧古斯丁的堅定追隨者,心中不再惶惑不安。
然而人一旦開始了對“意義”、“存在”的求索,就註定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某天偶然翻了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才知道原來上帝已經死了,而我就是那個在深山中的人——我竟不知道。於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讀尼采,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徹底摧毀了我從奧古斯丁那裡建立起來的信念。被尼采洗過腦後,就很難回到正統的路上來了,對世界絕望了。隨後又接觸到尼采的啟蒙老師叔本華,對社會也絕望了,終於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存在主義的陣營裡。
我像每一位正統的存在主義者一樣,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又像每一位篤信尼采的人一樣,知道存在其實毫無意義,存在主義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就這樣,漫長的思想糾結過後,我沒有成為精神病,也沒有孵化成哲學家,而是成了一名信奉“享樂要趁早”的小資產階級情調文藝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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