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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言又羞又怒:“不脫!你想幹什麼?”
賀敏之不屑的哼了一聲:“難道我還要對你做什麼不成?就你這黑炭頭,也就那幾個不長眼的獄卒飢不擇食罷了。”
其實江慎言一身蜜色肌膚,朝陽般的色澤,極是漂亮,襯著劍眉星目,英秀矯健如一頭幼年的獵豹。
眼下被賀敏之這麼一說,江慎言氣惱羞恥得一雙手都在顫抖。
賀敏之走到他面前,凝視著他幾欲噴火的眼睛,笑道:“臉都紅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比小姑娘還害臊?再說我又不是沒瞧過,昨天你昏迷的時候,就是我給你上的藥。”
江慎言也不受激,只咬牙不語。
賀敏之嘆口氣,握住他輕顫的手,柔聲道:“我剛才不該提到那些畜生……只是過去的傷害就不要放在心裡,千萬不要拿自己的身體賭氣。總是要好好活下去的,對不對?脫了褲子我好給你換藥,否則落下病根你這輩子豈不是自己吃苦遭罪?”
賀敏之的手纖瘦冰涼,卻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全感,畢竟這雙手的主人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刻,把自己救出了生不如死的地獄。
江慎言趴到被子上,褪下了褲子,緊緊閉著眼。
賀敏之用乾淨的布蘸著溫水拭擦著傷口,溫言道:“比昨天好多了,再有個兩三天就能痊癒。”看了看他的表情,笑著安慰道:“別哭啊,我會輕輕的,不會很痛……”
賀敏之的動作,輕柔和煦得就像微風拂過,江慎言的眼睛裡有些酸澀,卻不是因為疼痛。
賀敏之甚是畏寒,給他換完藥就忙不迭的鑽到被窩裡,卻不忘吩咐道:“賀伯,解了他的穴吧。”
賀伯也不多問,手指搭上江慎言的脈門,一陰一陽兩股醇厚的真氣已順著他全身經脈順暢遊走,不一會兒丹田處凝滯冰寒的感覺盡去,江慎言太一真氣隨著賀伯的真氣行轉一周天,徐徐吐出一口氣,睜開眼來,雙目清冷濯然。
賀伯收回手,深深看他一眼,感慨道:“難怪……”
江慎言心中敬佩驚訝卻不遜於賀伯,那兩股真氣精純無比,卻也詭異非常,從未聽聞江湖中有人能同時修煉兩種秉性截然相反卻強悍博大的真氣,剛想出口相詢,只聽賀敏之笑道:“難怪什麼?江少俠果然是武學天才嗎?”
賀伯微笑著點點頭。
賀敏之道:“以後不能叫江慎言了,得提防官府查到。你自己改個名字吧。”
江慎言想了想,道:“等我離開你,我還是叫江慎言,這十二年叫什麼,你看著辦。”
賀敏之打個呵欠:“你娘姓什麼?你多大了?”
“我孃親姓聶,我十三歲。”
“那我就叫你聶十三罷。”
聶十三冷著臉,問道:“你多大?”
賀敏之閉上眼,懶懶道:“我十五了。”
“那我叫你賀十五。”
賀敏之哈哈一笑:“隨便你。”
賀伯冷冷看了聶十三一眼。
兩人年齡相仿,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寂寞。
聶十三性子本就冷淡,又醉心武學,在白鹿山上莫說同門師兄弟不敢與他多親近,連鹿鳴野也怕打擾他修行,極少與他閒話。
賀敏之卻是個話多的,一邊看著鄉試大經《禮記》,一邊還要嘲諷道:“什麼禮,不過是諸侯貴族交往為禮,讓庶民服從就要刑了。這些聖人鴻儒,自打耳光的時候還少嗎?”
抬眼看聶十三捏著個指訣,雙眼微闔,正襟危坐,小小年紀竟隱然有宗師風範,心中羨慕,問道:“你要回白鹿山繼續學武嗎?”
聶十三道:“不用了,我太一心經已練到第五層,所缺不過是火候和經驗罷了。”
賀敏之笑道:“也是,放著賀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