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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次,解揚單獨叫住了她。
「宗相宜,我有件事想問你,你是不是……」
她沒有聽完他想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好像他是個避之不及的病毒。
那天,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呢?
「那封舉報學校裡有人濫用職權,□□女學生的匿名信,也是他為你寄的——」
休閒廳裡亮如白晝,看不見的海浪就在那無盡的黑暗背後波動。
宗相宜躲在長沙發的陰影背後,顫抖的身體緊縮在一起,眼淚也如海浪般無聲洶湧。
她像是毒癮發作的人,身體劇烈顫抖,牙齒卻發狠咬在嘴唇上,哪怕出血也不肯洩露一絲脆弱。
動物們都知道,露出脆弱的那一刻,就是死亡降臨的時候。
除非同伴就在身旁。
原來她曾有過同伴。
但是被她自己弄丟了。
那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巨大悲痛和懊悔,如泰山壓頂擠壓著宗相宜的五臟六腑,她捂住濕透的臉龐,長長的指甲扣過頭皮和麵頰,她用疼痛抑制著悲痛,卻無法從鑽心的疼痛中得到片刻寧靜,眼淚依舊止不住地流出。
她的靈魂,就像是在地獄的烈火中焚燒。
那冷酷的火焰,讓汲取著她靈魂養料的蘋果樹轟然倒塌,燃為灰燼。
像她這種人,還有活著的資格嗎?
在宗相宜朦朧的淚眼中,光亮逐漸從黑暗中擴散開,無邊的海洋逐漸從電控玻璃後展露出來。
天空一般蔚藍的海洋,靜得沒有一絲波紋。萬丈金光從上方直射下來,就像一萬柄金色的長劍,穿透平靜的海水。
不遠處,一隻海龜慢騰騰地暢遊在海水中,捕捉著小小的浮游生物。
幾隻大拇指長短的小魚,隔著幾厘米的距離,藏在龜殼下如影隨形。
海龜往哪兒遊,那幾隻小魚就往哪兒遊。
在大海中並不強壯的海龜,就是那幾隻小魚的英雄。
淚流滿面的宗相宜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趴在玻璃牆上,痴痴地凝望著牆外的大海。
這片海,多麼像解揚啊。
溫柔,寬廣,包容萬物。
那隻海龜,似乎也對玻璃牆後的她起了興趣。挪動著笨拙的四肢游到了玻璃牆外,隔著一堵沒有溫度的牆,海龜好奇地啄著牆後的宗相宜,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宗相宜悔恨的眼淚更加洶湧。
她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雙手按在玻璃牆上,而那海龜,像是受著什麼人冥冥之中的指示,游到了她的手掌前,隔著玻璃輕啄著她的手指。
「沒關係。」
腦海中,她似乎聽到了解揚的聲音。
是想要活下去的無恥在蓄意編造,還是意識混亂產生的幻聽,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即便解揚能夠原諒她,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無邊的羞愧,永遠地將她困住。
第38章
◎「把偵探x從幕後抓出來。」◎
沙發和茶几凌亂堆放, 滿地空罐頭的休閒廳,就像留在休閒廳裡的人,充滿著頹廢。
解憶和原野回到這裡的時候, 除了唐柏若在擺弄那臺之前找到的膝上型電腦, 高山寒坐在輪椅上小憩,似乎去了一趟洗手間外,其他人好像連姿勢都沒有變動過。
高家兄弟一如既往, 一個焦躁不安,滿臉戾氣,一個神色平靜,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唐柏若漠然地閉目休憩;宗相宜靠著玻璃牆, 抱腿坐在地上, 眼睛又紅又腫, 似乎大哭了一場。剩下的馮小米, 像很冷似地一直打著哆嗦, 更是無心關注外界。
聽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