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4/5 頁)
他而舞、隨他而笑一樣。
空間開始昏眩。
像是微微的,從腦內發散出的熱氣,帶點兒氤氳。
或者是一直注視烤爐裡的焰,漸漸的、漸漸的,只剩下一堆發酵的火之幻象。
鐵毅和雲飄相看一眼,迅速地拔刀、抽劍──黑芒和熾光交織如一尊神·只。
一尊破除幻象的神·只。
刀和劍相互轕結的神·只。
“六哥,你、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宇天伶進入寢室後,不由驚叫。一副極盡欺辱的哀愁景象,地獄似植入宇天伶的視界。她甫一進森闃闃的房裡,便知不對勁。右手一揮,隨即點燃燭火。赫然見得一副不可思議的情象。
朱文國渾身赤裸。兩眼空茫茫的望著──失魂落魄──空中的某個定點。
而床上則是被一匹狂馬踐踏奔踩過一樣的凌亂狀。簾帳的左半片,掉落於地。纖質的白,印著許多的沾著土漬的黑色腳印。還有點點斑駁,已褪色的血跡。織有一雙鳳凰共同遨遊的紅色被褥,橫生生,被撕成兩大截。內裡作墊的羽毛,悉數暴露出來,彷佛動物被凌遲的內臟,慌茫茫擱著。像極摩肩擦踵、人來熙攘的街上迷失的孩子──孤單而疑惑。
室內的氛圍,古怪得讓宇天伶的心口,緊緊揪著。像是某種預兆:災厄的雲霾!
宇天伶趨向前去。赫然只見──
床間一片混亂不堪。且還有一大塊縐褶。
血·與·肉·的·縐·褶。
宇天伶捂著嘴。兩眼騰騰然著黑夜之中忽忽捲來的冷風──機憐憐。
她看到──她的六嫂──朱嬌玫上半身衣裳碎裂。下半身裙褪落於足跟附近。左手關節被硬生折壞。骨頭外露。像一節不屈的怨氣,白凜凜、赤烈烈的現著。右手腕部,則被由裡翻出──宇天伶簡直可以聽到當時“喀答”的一聲,和她六嫂隨即發出的厲嚎。屍體的雙腿,則向腹間上臺盤著,以一種絕不可思議的角度,互相糾結。有如雙頭蛇爭著吞食對方的情態。怪異無倫。且,朱嬌玫的下體,還被一股大力往左右猛的扯開──空幽幽的大洞──紅色的、黃濁的、透明白顏色的液體,滴滴、滴滴的,宛如從七竅狠狠擠出的血之淚,意欲進行嚴厲而殘酷的控訴。………絕慘的現場,讓人睹之暈然。某種悲悽徹底地被釋放。而另一方面,卻是存於體內的惡魔,開始咆嘯。………
宇天伶看得噁心異常。她緩緩轉頭。血腥味彷佛鬼子一樣張開觸手,就要挖進體內。她挺著大腹,忽然間,就飄到門口。扶住。開始嘔吐。宇天伶搖著頭。又點著頭。如鼓盪。似搗蒜。不停地不停地的嘔吐著。像是要把生命之髓嘔幹。
朱文國痴坐於椅,“妹,我不想──我不想的──我──不想──可──”拼拼湊湊,朱文國的語句,像是重新組合碎落一地的木偶,到底都有令人感覺刺凜的──破裂的痕跡。“七──妹──相信──六──哥──我──我──”
宇天伶的眼光,帶著巨大的不屑和厭惡,掃向朱文國。這下發現──
朱文國兩鬢斑白,赫然間,竟似老了三十多歲。且神情魯鈍,猶若被某種力量,膠合、固定住,以致於臉上每一根肌理的移動,都顯得困難重重;像是徒手要把鐵塊擠成一隻飛鶴,卻終究只是一團廢形。難登天。
宇天伶還注意到,她六哥兩隻手緊緊捉住檀木椅的扶手。拼命的捉住。彷佛稍一不留神,便會慘遭滅頂沉淪一樣。此外,他的十指──每一根指頭,都在滴血。或者說是──血正由朱文國指頭的尖端,不住的流失。比命宿更要堅定的滴之不絕。
宇天伶陡然著魔一樣的倚向前去,深深地睇注朱文國的雙眼。空空黯黯的。沒有半點意識之光。就只是濁濁白白的兩個洞。宛佛被攪動、浸泡過的溫泉水,帶點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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