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第3/5 頁)
甚至朝中多少人,連帶著之前的李文嬰,都是從軍備上頭撈油水的。
如今哪有人會為沈鳶出頭。
衛瓚閉上眼睛。
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鳶的處境實在太差了,他是嘉佑帝最後一科的狀元,在當年就被侯府牽連,以至於同年榜之間毫無來往,自然就在朝中沒有派系。
至於親友……
沈鳶無父無母,沈家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了。
與衛瓚對立的那一刻,又把對靖安侯府尚有餘情的人推到了對立面。
如今安王怎樣捧起他,怎樣摔下他,都毫無顧忌。
——這是故意的。
從一開始,安王就知道,怎麼能將沈鳶拿捏在手中。
擺弄得團團轉,再摔得粉身碎骨。
他沉默了片刻,便要起身去寫摺子,道:“我去將他要來。”
探子卻說:“沈大人叮囑過……讓您不可去調他。”
“而且,也調不來。”
那小病秧子的原話是。
“我想了好些法子,都不能成,可見他是不打算放我了。”
“你讓衛瓚不要白費心思,沒得將他也牽連進來,他計劃了這好些年,若是在我這事兒上漏了跡,便太冤了。”
“是我自己蠢得透頂,真以為自己有什麼能耐。”
他聽這話時便知道不好了。
寫了幾封信去,沈鳶都沒有回。
再後來聽說,沈鳶當眾受了廷杖。
只因有人彈劾他媚上欺下,沈鳶並不肯認,當眾與人對質。
安王便道:“若真如此,為何無人為你說話。”
又幾分和藹道,何況沈卿,真不曾媚上?
這話一出,眾人皆譁然。
沈鳶還能如何辯駁,憑他將“不曾”兩個字,在廷杖下嚼得爛了,也沒人肯信。
九五之尊,何必誣他?
沈鳶顏色本就出眾,加上先頭安王種種行徑,各種豔色露骨的傳聞便是滿天飛。
人皆傳聞,是沈鳶以色侍君,卻弄巧成拙遭了厭惡,被玩膩了才扔了的。
與這些傳聞來的,是沈鳶唯一的一封回信。
他展開時,手都是抖的。
卻是一字也無,只有一張白紙。
清清白白,無人可說。
他收到那夜,便立時啟程,冒著天大的風險悄悄回了京城。領兵之將擅自歸京,形同謀反。可他那時也顧不得什麼了,他慌了,也怕了,他總覺著,沈鳶可能要消失了。
他去了沈鳶家中。
所謂的天子近臣,連宅邸都不曾換,仍是那樸素僻遠的小院,他曾住過的舊宅。
可沈鳶不肯見他。
他在沈鳶院中枯坐了一整夜,卻是照霜出來,對他輕聲說。
“小侯爺走吧。”
“公子說,不見你,便還能忍,若見了,他便忍不住了。”
他啞著聲音說,讓我見他一面吧。
照霜第一次責怪似的看了他一眼。
許久才說:“見了又怎樣呢?”
“公子如今唯一慶幸的,便是廷杖那日,你不在京中,沒見著他……”
當眾受辱。
這話照霜不敢說。
他也不敢想,沈鳶當時有多痛苦。
照霜低聲說:“小侯爺,算是我求你了,走吧。”
“公子如今與幾年前不同,已受不住什麼了。”
他恍恍惚惚瞧見院裡,曾種著芭蕉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他想起自己曾在這兒將沈鳶那一株芭蕉連根拔起,對沈鳶說,這芭蕉如你,見之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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