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第2/5 頁)
如分花拂柳,卻是坐在離上首最近的位置,眸低低垂著。
安王說了句什麼,沈鳶怔了一怔,卻抿著唇笑了,道:“謝聖上關懷。”
那是一場私宴。
他中途去淨手,回來時經過屏風,聽見安王的聲音和藹如長輩:“朕聽你平日所說,還以為衛將軍是何其頭六臂的人物,如今深談,卻不覺得你遜於他,何必自輕?”
沈鳶笑道:“是臣素日心窄。”
安王笑了一聲,道:“人皆有貪婪善妒之心,這世間獨你如此,卻不惹人生厭。”
“折春,朕早與你說過,見了你,便覺著與朕年少時何其相似。”
沈鳶說:“臣怎能與聖上相較。”
安王卻笑了笑,說:“怎的不能?”
說話間,似乎瞧見沈鳶桌上的杏仁茶已吃光了,安王便問:“沈卿嗜甜?”
他聽見沈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也沒有很喜歡。”
安王與宮人道:“再拿一碗杏仁茶來。”
衛瓚腳步頓了頓,見身側宮人已眼神催促。
他便垂眸繼續走了。
那日宮宴結束,是沈鳶送他出門去的,他本該對沈鳶說,若是他已不願復仇了,便算了。
沈鳶救了他一條命,還了侯府李文嬰一條命,衛錦程一條命。
縱是侯府有天大的恩情,也已經夠了。沈鳶為靖安侯府填進去的已太多了。
後頭的路,他自己走就是了。
可開了口,又不敢說,怕這樣一說,沈鳶與他之間的聯絡,便徹底斷了。
只是問他:“你過得好麼?”
沈鳶頓了頓,眉宇間幾分驕色,說:“好得很。”
他便信了,沒見著沈鳶目光下淡淡的隱憂。
走了好長一段路出去,他見沈鳶說:“就送到這兒罷,我後頭還有事。”
——他們之間往來,也不宜太頻繁。
他說了聲好。
走出好長一段路,聽見沈鳶遠遠喊了他一聲:“衛瓚。”
他扭過頭去,卻恰好有宮人路過。
沈鳶沉默了片刻,笑了笑:“無事。”
可後來回了邊疆,再想那一
聲,卻總叫他心悸。
總是無端端想,沈鳶獨自在京城,身側已無人了。
……
那時他沒想到的是,安王對沈鳶的厭倦如此之快,他迅速地拋棄了沈鳶,甚至從欣賞轉變為了一種厭惡。
起初衛瓚以為是安王發現了沈鳶與他的聯絡。
幾次番派人去查,卻發覺並非如此。
安王並不是懷疑沈鳶復仇、也並不是懷疑沈鳶另有居心,而是似乎單純地憎惡沈鳶。
無人知道,沈折春為何一夜被厭棄。
衛瓚無詔令不能反京,便只能透過書信和探子去搜集沈鳶的訊息,卻是一日比一日心驚。
沈鳶受了次貶黜,幾度申飭,言辭之重堪稱侮辱,安王卻偏偏就是不肯將沈鳶調出京城。
一夜之間,沈鳶彷彿做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都會被挑出刺兒來。
比透明人還要糟糕。
沈鳶昔日越是風光,如今便越是可笑。
他捏著信紙問探子:“無人替他說話?”
探子低頭道:“沈大人根基太淺,當初又是破格拔擢……在朝中還來不及紮根。”
“況且,那些能做出實績的位置,沈大人一個也沒坐過。每有提案,也都令他人接手……如今只有軍事上的後勤,是沈大人求了許久,才能親手督辦的。”
可這事兒上的功勞,眼下只有他們這些在外行軍打仗的人看得見,只有穿盔甲、吃糧草的人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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