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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譁然四起,指責、嘲罵聲包圍過來,像窒息的洪水淹沒過來。而蕭楷只有一腔的憤懣,燒得心涸如死。滿地狼籍的紅紗,一如他卑微可笑的痴心。
“大膽狂徒,你是何人?” 太監扯著比女人還尖細的嗓子,顫顫地指著他,立即有幾個侍衛蜂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蕭楷軒眉一振,大袖翩然一甩,那些鎧甲侍從們頃刻間摔倒在地,手中所使的劍戟也扭成了一堆廢銅爛鐵。
“來人啊!救駕!”賓客亂作一團。孝武帝拍案而起:“放肆,你好大膽子!若不束手就擒,朕一定要你人頭落地!”
蕭楷長笑一聲:“我今日能來,就不打算活著出去。”
他一抽長劍,縱身越上瓦簷。百十個羽林禁衛蜂擁而上,鏘啷幾聲,數百把白刃崢然彈出腰鞘。眾人驚呆了,王練之脫口大喊:“蕭楷,小心!”男子在瘋狂砍殺中回眸一笑,臉上漸了血跡更加嫵媚動人。一路躍過太極殿頂,黑髮激揚狂舞,宛如九天玄神的阿修羅。
司馬道子悶哼道:“呵,想不到金貂輕酒的貴公子,原來藏著一身好功夫。“他轉頭吩咐身邊人:”元顯,去把那逆賊的人頭提來!
司馬元顯略一頷首,與羽林軍們相互遞個眼色,一齊縱身而上。
數把寒刀颯颯亂劈,隨著那一對描金紅燭此長彼滅,漸漸晃花了人眼。蕭楷雖勉強應付,體力早已虧損了大半。他稍不留神,刀尖劃破前襟,發勁極狠,將胸口豁出一條半尺長的血口子。
然而司馬元顯並不罷休,反而像嗅到血腥的狼,愈發兇狠嘶狂,推刀將他逼到退無可退的死角。噗嗤,又一聲鈍響,刀峰已插透他琵琶骨,整個人被釘在紫檀殿門上。
“不——”僅僅是一剎那,眼淚奪眶湧出,王神愛張開嘴,剛想驚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君羽在背後悄然捂住她的嘴,竭力勸道:“神愛姐,你冷靜點,如果讓別人發現,是會害死他的!”
蕭楷左手握緊刀刃,死命一抽,鮮血仰天噴濺,染紅了他硬挺的眉眼。右手突變鷹爪,鎖住前面侍衛的喉嚨,狠勁一捏。喀嘣,甚至來不及慘叫,那人已聽見自己喉骨寸寸碾碎的聲音。'淘…書…客*ТaoshukЕ'司馬元顯大驚,猶豫著退出數步,只將刀尖一律對準他。
“誰還敢來?”蕭楷冷冷掃視一圈,銼了暗花的刀身上殷紅如許,一股腥熱順著血槽蜿蜒而下,映著他殺氣騰騰的眼,愈發顯得刺骨猙獰。
蕭楷揮刀砍開一條血路,跌跌撞撞奔到門前,突然停住腳。他臉漲得紫紅,兩隻腳緩緩離開地面,像是一具被誰操控的木偶。那人一手掐著他的脖子,輕輕鬆鬆將他拎了起來。
“桓……玄……” 男子掙扎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桓玄冷笑著,五指都捏的凸筋變形:“蕭楷,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剛想用勁,一隻手已經扣住他的脈腕,迫使他發不出任何力氣。
謝混眯起鳳眼,慢條斯理地說:“桓將軍,陛下在此,恐怕容不得你擅自做主吧。”
桓玄眼中的殺厲一閃而過:“這種叛賊死有餘辜,你這般護著他,難不成是一夥的?”
僵持許久,兩人互不放手地對峙著,都是臉色蒼白、眼神倔強。
“都給朕退下!”孝武帝霍然起身,從大殿深處踱下來,走到蕭楷面前,“你……是北府兵的校尉?”
隨扈的侍衛手執銅戟,朝他膝蓋狠狠一敲,蕭楷吃痛跪下:“正是小人。”孝武帝點了點頭:“不錯,還算有幾分膽色。倘若你如實交代,朕或許網開一面,給你留個全屍。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蕭楷粗魯地抹乾嘴邊血跡,傲然道:“沒有人指使,是我自己一人的意願。”
“哦?”武帝長眉微擰,顯然對他的話很是懷疑,“那你又是為何而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