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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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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神龍見尾不見首。令我汗顏的是,我把他的名字聽成“雞蛋黃”,頗為不尊。此人便是我的那篇《那些事那些人》中的“蚊子”。“蚊子”熱愛文學而且積極上進,嚴格要求自己,正朝著“四有”新人的目標大踏步。聽我一次寢室夜談後,他恨自己書讀得太少,便苦心鑽研各類書籍,成果喜人。從他口中冒出來的人名,我一個都沒聽說過,自卑不已。

另一個是八班的譚旭東,其貌不揚,像難民營裡跑出來的。原本是盧灣區的,自封盧灣老大,開口閉口髒話。一次聽說我會玩玩文字後,竟跑過來說要和我聯手寫小說。我說你連謄我的文章都不行,譚旭東竟說他發表過詩歌。我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寫詩的。他拿來一樣珍藏的寶貝,是1998年上海版的《少年文藝》,詩寫一株水仙花,寫得挺像首詩。譚旭東對文學可以說是如痴如醉,整日構思文章,見我就說:“韓寒,你知道嗎?我寫了一篇關於你的文章。”見一次面說一次。他上次來我們寢室終於說了一點新鮮的東西,說“我發現所說的新概念大賽就是要以新取勝”,被我們異口同聲罵廢話。

譚旭東最近又有新詩問世,詩經“蚊子”之口傳入我的耳中,大意是這樣的:

每天晚上

我仰望著天空

飄渺的星空給了我無邊的思索

還有靈感

於是乎

我會寫幾首詩歌

於是乎

我的詩歌經常發表

……

兩個“於是乎”使全詩韻味大變,而且至今他只發表過一首詩,詩在《少年文藝》詩歌版面的角落裡,怕是責任編輯也不記得了。其實,我們有著許許多多的角落詩人、豆腐乾文人。他們對文學執著,裡面有許多人已經有些小名氣,更多的人在默默無聞地寫,用筆,用心,用筆芯。如果失敗了,他們也應該感到幸運,因為畢竟他們還留下一些美麗的幻想。

我說不清文學在學生裡算是景氣還是不景氣。說景氣,似乎沒多少人在意;說不景氣,海天出版社每年都要收到幾百部校園長篇,《萌芽》的胡瑋蒔和《少女》的鬱雨君每次說起稿件情況總是喜氣洋洋。無數少男少女在做著要成為中國第二個鬱秀的夢,希望自己手裡落俗套的、無病呻吟的東西能有個好銷量。鬱秀很聰明,《花季·雨季》寫得不是很好,但先入為主了;知道自己江郎才盡寫不出像樣的東西,就不寫了。據說鬱秀現在從美國回來在海天做編輯,真假難辨,但無論怎樣,鬱秀是不可能再轟動中國了。《花季·雨季》如果在今天出版,銷量不會過10萬冊。

文學絕不是我的第一夢想,我的第一夢想是去西藏,第二是去草原,第三是去興安嶺。文學在第幾十,我也算不清。此文應該獻給文友們,給“蚊子”,給譚旭東,給剛遭受退稿的人們。最後給在文學路上的朋友說個故事,具體細節記不大清了,只有一個概要:

以前在哈佛大學唸書的一個成績優秀的學生,一次在游泳時不慎溺水淹死。他的父母悲傷不已,提出要見哈佛校長,哈佛的校長對此表示同情。這時,在門外等候許久的夫婦說想出資給他們的兒子建一幢大樓或造一尊雕塑。校長見兩人穿著十分土氣,便委婉地表示學校不能接受這樣的恩惠,況且學校也不能為一個學生造一個雕塑。這對夫婦互視後說:“那不如用捐給哈佛大學的錢另造一所大學吧。”

這並不是個笑話。斯坦福夫婦就用這筆錢造了一所大學。這所大學就是現在舉世聞名、全美排名第四的斯坦福大學。

韓寒五年文集

那些事 那些人(1)

對住宿生活的心馳神往是因為以往把住宿舍和在外面租房子想成了一碼子事,以為住宿學校自由無比。住宿了一年才明白,這和租房子住有天壤之別。在自己租的屋裡,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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