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5 頁)
看到他死去的我。”
靜信嘆了口氣。黑暗中的人落入沒有出口的思考黑洞。這種負面的情緒往後將跟著他一輩子,直到肉身毀滅的那一刻。唯獨放棄良知、慈悲、以及他之所以為他的一切構成因素,他的心才不會為殺戮所動搖,才能從無底的黑洞被拯救出來。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他的人格也將遭到毀滅。
靜信嘆了口氣。
“人生在世,本是一場痛苦的磨難。”
“的確如此。”
話音甫落,黑暗中傳出分開草叢的沙沙聲響。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只剩下風聲繚繞。
靜信嘆了口氣,回到辦公室拿出稿紙。
他明白自己的行為有罪,也很清楚自己將不見容與神之秩序,完全被排除在這個世界之外。神不會原諒他的行為,更不會赦免他的罪行,他將接受制裁,永遠被逐出樂園。
於是在眾人的見證之下,他被放逐荒野。
失去了故鄉、失去了神、更失去了被秩序接納的可能。他失去了弟弟、失去了世界,徒留無盡的呻吟、無限的悔恨,以及無邊的詛咒。屠殺弟弟沒有讓他得到什麼,更不能獲得任何拯救。
他向天起誓,自己根本沒有殺死弟弟的念頭。
朝著被夜色佔據的虛空放聲吶喊,回應他的是出現在前方的點點鬼火。
他拖著蹣跚的步伐往前走,鬼火環繞的屍鬼就站在那裡。
弟弟的眼睛依然注視著地,沒有譴責,也沒有怨恨。
現在的弟弟一點都不像畫中的人物,荒涼的大地、淒涼的夜色,眼前的景色更稱不上是美麗的畫作。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沒有欣賞畫作的疏離感,更不覺得自己是個旁觀的局外人。
滄茫的荒野圍繞在綠色山丘的四周,就另一個角度而言,山丘等於是被荒野隔絕在內的異界。若山丘真的是荒野中的異物,以前身處異物中的他就是某種異端。或許這片荒野才是他真正的歸屬,也或許對這片放逐之地而言,弟弟才是異物。
流浪在荒涼大地的男子——說不定他根本就是這幅畫作的住人,弟弟只是在一旁欣賞畫作的外人罷了。對於畫中住人而言,鑑賞者的存在本就令他感到不自在,更何況是成為屍鬼、正在看著自己的弟弟。或許在弟弟的眼中,山丘之上的他也跟屍鬼沒什麼兩樣。
山丘之上的弟弟依然深植腦海,讓他十分焦慮。被逐出山丘的他再也沒有回到故鄉的可能,他的內心卻充滿了迴歸畫中的衝動。
或許他之所以拿起兇器,就是意圖籍著破壞這幅畫作的行為,替自己長久以來的苦痛與焦躁畫下休止符。
一旦被世界排斥,他將永遠失去容身之地。不過就另一個角度而言,他也將從自己為什麼不見容於世界的悲嘆中獲得解放。
他是罪人,因此遭到世界的拒絕。
之所以思考為什麼遭到拒絕的原因,純粹只是他無法捨棄藉由探究原因來徵明自己見容於世界的期待。只要他無法放棄期待,內心就會不斷地遭受煎熬。
或許成為人人唾棄的殺戮著,只是他在內心創造出一種名為“絕望”的安詳的一種手段。
5
元子睜開雙眼,枕邊的時鐘正指在午夜兩點的位置。她連忙撥開身上的棉被,從床上坐了起來。
自從女兒志保梨病倒之後,元子總是睡在起居室的旁邊,算一算已經有好幾天沒換上睡衣了。志保梨就躺在起居室裡面,兩扇拉門只開了一邊。在昏暗的檯燈之下,起身的元子看得到女兒橫躺在榻榻米之上的身影。
元子睡過頭了。她跟婆婆登美子說好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換班,結果走進起居室一看,才發現登美子睡死在志保梨的身邊。眼前的情景令元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媽,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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