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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陽光,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仍然不見一個人影,沒有一處人家。太陽已經從頭頂歪了下去,我算了算,大概過了四五個小時了。本來在千絕山就沒怎麼好好吃飯,又跑了這麼遠的路,腿腳已經快抬不起來了。
坐在一處小土丘上歇息,有一種末日來臨的絕望。我知道,若是再有一兩個時辰還是無人出現的話,我會露宿野外,同時很可能飢寒交迫的倒下。
八月很老實,一聲不吭的跟著我。我看著它,覺得它這樣跟我毫無目的的瞎跑實在不如回到山林裡去。
伸手拍拍它的腦袋,“八月啊,別跟著我了,我又不知道去哪裡,看這周圍有許多山丘樹林,很適合你生存,你自己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它立刻聽懂了我的話,我說完只見它迅速的躍起,箭一般竄出去了。
望著它走遠,我閉上眼,走了也好!
午後的太陽灑在身上,本就疲憊的身軀越發懶洋洋了,意識朦朧,快睡著了。
“嘶——”馬的嘶鳴聲從很遠的地方傳進耳朵,我的睡意立刻就沒有了,有馬嘶那肯定就有人騎——說明有人路過,我精神一震。
我跳起,朝著大路奔去,速度一點也不亞於八月。這是一條筆直寬闊的大路,一路走來都沒有岔口,馬鳴應該在路前方。
此刻,腿腳的脹痛也顧不上了,雙腳以最快的頻率移動著,只覺得幾乎要腳底生風了。
跑了有兩千米左右,大約四里路,前邊果然有一架馬車,那馬已經癱臥在地上,馬車伕是一個三十幾歲的漢子,他驚恐的注視著馬車前面那隻劫道的動物,渾身發顫。
我笑起來,原來,是八月把這輛車給劫下了,那馬見了狼,已經走不了路了。
等我走到八月身後,喚住它。那馬車伕詫異的眼神看我一眼,隨後又轉成驚愕。
“這隻狼是姑娘養的?”
聽他很客氣,我現在這樣的鬼魅容顏,他還稱呼一聲姑娘,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家丁。
“對!驚嚇了你,不好意思!”我走過去,與那車伕搭話。“大哥這是往哪裡去?”
“哦,我是往離此二百里的雙龍鎮上去請大夫。姑娘獨自一人,是趕往何處啊?”那車伕見八月收斂了兇狠之相,一邊費力的將那匹馬趕了起來,一邊問我。
“我迷了路了,不知道前方是屬於哪個州縣管轄?”
“姑娘可是要去明州方向嗎?前方二十里是明州府管轄的鹿縣。”
二十里,還有很遠的路啊——我暗自思量著,大概要走到天黑了。
“姑娘是去投親嗎?”那漢子見我不說話,隨口說道。
“不是,我是想找個地方,看能否賺些回家的盤纏。”
“哦——”那漢子又抬頭看看我,說:“姑娘這樣子怕是難了。要不然,你上我的馬車吧,我送你到雙龍鎮去。雙龍鎮也隸屬鹿縣,因為是明州、兗州、潯州三地的交界,且臨著一處碼頭,買賣人家多,各地客商也多,你去了也許可以想辦法。”
“哦——那好吧!”我痛快的答應了,跑了一路,這會正腿疼的要命,一步也不想走了。
見我上了車,八月也急急的想上,結果,它剛一接近車,那拉車的馬就嚇得渾身篩糠。
我見它屢屢想扒車,兇巴巴的吼它:你四條腿,它也四條腿,幹嘛讓人拉著你,自己跟在後邊跑。
車伕見八月果真對我的話言聽計從,也就徹底放心了。
車是那種木架結構,兩邊留著小窗,四周都用厚厚的幔帳圍著,八寶形的車頂,裝飾著一串串的小鈴鐺。
裡面空間很大,兩排座位對排,坐四個人都沒問題。
我挑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好,腳下卻是一個黑色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