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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賭,她還會不會一如既往地愛他。
呵……他葉習未贏了……
她不信他,她認為是他殺了葉習未,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她相信葉習未,勝過相信他。
她堅信,是他殺了葉習未,她是否會不顧一切地愛他。
呵……
既然不相信他,他便覺,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一夜,一茉在湖心亭燃起了一把火,將葉習未的屍體在這一把火中燃盡。
通紅的火光將一茉的臉映得熱辣,她卻是寸步不離地守著那一把火,看它燃起,騰昇,熄滅,就像葉習未走進了她的生命,停留,再這麼匆忙地離開,什麼也沒有留下。
將大火熄滅後遺留下的屍骨小心翼翼地拾進青瓷甕中,一茉抱著青瓷甕坐在湖心亭,靜靜地望了一夜的星空。
他已沒有家,從此,就讓他跟著她吧……
對不起,她能做的,只有這些……
***
“公子,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聽煙立在鍾離玦身後,看著鍾離玦握在手裡許久未翻一頁的書卷,輕問道。
“啪——”鍾離玦將手中書卷放下,停頓半晌,才徐徐開口,“她怎樣了?”
“夫人情緒總是不穩定,總是呆在房裡不肯出來,不吃不喝,似乎還感染了風寒。”聽煙冷冷的話語裡有淺淺的嘆息。
“幾天了?”眉心緊蹙。
“已有三天了。”
“撩霧呢?”
“夫人不讓任何人靠近……”
“嘶——”平整的書卷在鍾離玦倏緊的掌中擠滿褶皺,鍾離玦推動著木輪,急速地離開書房。
聽煙彎腰拾起被鍾離玦扔在地上的書卷,抹平褶皺,再將其放回書桌上,望著鍾離玦離開的背影,心中滋味道不明。
往日,鍾離玦再怒,也不會將氣撒在他最喜歡的書卷上。
“砰——”鍾離玦一手端著騰著熱氣的白瓷碗,一手猛地推開緊閉的房門,幽暗得只餘點點光亮的屋子,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一茉就靠坐在床上,懷裡緊緊抱著裝著葉習未屍骨的青瓷甕,對於鍾離玦的到來,竟是眼也未抬一下,只是下意識地將青瓷甕摟得更緊。
“想死了是嗎?”怒從心生,憐從心起。
鍾離玦揪緊著眉心看著了無生氣的一茉,毛躁的頭髮,無神的雙眼,瘦弱的雙頰,才三日不見,她竟瘦得如此厲害。
抵不過心中的疼惜,鍾離玦將手中的瓷碗往一茉面前一遞——一碗桂花蓮子粥。
“吃了。”縱然心中再疼再憐,出口的話,仍是帶著怒氣與冷意。
然,一茉只是眼神呆滯地看著他,搖搖頭。
“本王再問你一次,吃,還是不吃。”捧著瓷碗的手驀地收緊,震得瓷碗微微搖晃。
一茉還是搖頭。
“啪——”瓷碗摔碎在地上,瓷片崩碎,依舊騰昇著熱氣的蓮子粥髒了一地。
鍾離玦奪過一茉手中青瓷甕,一併摔碎到地上,散落的屍骨粘著地上的粥,顯得無比刺目。
為著鍾離玦的動作,一茉先是一愣,而後像瘋了一般撲到地上,拾起掉落在地的屍骨。
瓷片扎破她的雙膝她感覺不到,割破她的雙手她亦感覺不到,她的眼是紅腫的乾涸,想哭,卻已哭不出一滴淚來。
鍾離玦抬手揪緊一茉的衣襟,將她從地上拖起來,讓她面對著自己,半眯起的眼迸射出燃燒不盡的怒意。
乾涸的眼眶最終還是沁出了溫熱,只是也隨著這一滴淚,一茉覺得她的雙眼火辣辣的疼,像要灼燒起來一般。
鍾離玦眼中的寒意更甚,將一茉更拉近自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