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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糧草安全送到軍營以後,鍾離玦便派人護送鍾離瑞和鍾離沁婀回到漠白城內,倆人現被廖遠招待住在自家府邸。
鍾離瑞看看在眼前晃動的荷包,溫和一笑,語氣極盡寵溺:“沁兒,你當爹和你一樣是女兒家嗎?”為了不讓人認出他們的身份,稱呼是必須得改口的。
小嘴撅起,沁婀把手中的荷包放回攤面上,不滿道:“那我不要了。”說完小臉一扭,朝別攤走去,鍾離瑞淡笑跟著她。
攤主看到將要賣出的東西被男子的一句話打回了原地,心裡不禁有些失望,這個荷包用料上乘,繡工更是一等一,有不少人相中卻嫌要價太高至今仍未賣出,今日難得碰上一位有眼光的小姐,居然連價錢還沒問就走了不買了,這能不讓他失望嗎。哎,只是客人不買,他又豈能強賣。哎,嘆氣出聲,頻頻搖頭。
“老闆,這個荷包我們家少爺買了。”一直跟隨倆人的瀲清得到鍾離玦的示意,拿起方才鍾離沁婀放下的荷包,放下一錠銀子,尾隨倆人而去。
真是有錢的主啊,攤主拿起銀子放在兩排汙黃的牙齒間咬了咬,笑容在臉上咧開。
“沁兒,為兄沒記錯的話,溪玉娘還是女子呢,來,拿著。”鍾離瑞接過瀲清買來的荷包,遞到鍾離沁婀面前。言下之意很明顯,這樣一件女子的東西父王雖用不了,但她可以送給她的母妃。溪玉娘,即溪玉妃,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鍾離沁婀的親生母妃。
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鍾離沁婀笑得甜美:“瑞哥哥想得就是比沁兒多,沁兒先代母……先代娘謝謝瑞哥哥了!”
這就是他喜愛這個皇妹的原因,生於帝王家,又是唯一的公主,受盡帝王寵,驕縱在所難免,但是這樣的鐘離沁婀生性單純,善良活潑,從不倚著公主的身份仗勢欺人,在宮內,宮女太監都對這個可愛的公主喜歡得不得了。伸手摸摸才及自己肩高的小腦袋,鍾離瑞也笑道:“我們的沁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笑成月牙彎的鳳眸裡撞進一個日日成夢的人影,笑容坍塌,雙足好似踩在雲端上,微微踉蹌。
“少爺,您怎麼了?”察覺到鍾離瑞的異樣,瀲清關切的問道。
“瑞哥哥,你怎麼啦?身體又不舒服了嗎?”鍾離沁婀也覺得溫柔如水的瑞哥哥一瞬間變得好奇怪,他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有痛苦,有自責,有悲傷,卻又有一束興奮的光,疊加的表情襯得他的臉愈加蒼白。
“瀲清,留下保護公主,我自會回廖府。”扔下一句話,鍾離瑞幾乎是跑著離開,一反常態,也不顧身後鍾離沁婀的擔憂。
鍾離沁婀想跑去追他,卻被瀲清攔住:“小姐,少爺說了他自會回廖府,您不必追了。”
“瀲清你這個死木頭,就只聽瑞哥哥的話,我的話你都不聽,一點兒都不好玩。”她知道,被瀲清這一攔,她肯定不能再去追瑞哥哥了,不高興地鼓起了腮幫子。瀲清又何嘗不想跟著主子,可是,主子既已發話,自己就一定會照著主子的話去做。
六年了,一別竟有六年了。不是他遺忘了時間,是因為太在意那一段情感,太害怕去觸碰昔年的痛,他選擇逃避,選擇不去記憶時間。可他愈是如此,夢中她的影像就愈清晰,她悽楚決絕的眼神就像烙印一般,橫刻豎畫在心底,每到夜深人靜時,刻骨的傷痛就好似被人剖了開來,任他如何舔舐都癒合不了。
這樣的日子,原來,已有六年了……答應過她,不找她,不尋她,不見她,可他終是無法做到,所以,他尋她來了,希望在他生命之限前,見她一面。
“祺銜……”喉間如有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