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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汐會意,“這個奴婢會應付。沈淑媛、端妃和敬妃必是例外了。只是眼下得寵的灩貴人和胡昭儀不能不敷衍些許。”
她提起灩貴人不過是笑語,我生生愣了片刻,痴想中心念如輪急轉,驀地想起她常常碧青色的裙衫翩躚,想起她愛惜地收集那樣多的合歡花,想起她說“最美的合歡只在鏤月開雲館”…電光火石的瞬間,種種不經意的細節重疊彌合,心中如幽藍閃電劃過黑沉天際,豁然清亮開朗,竟原來——她有著和浣碧一樣的心思…
清晰之下種種疑惑皆有了分明的答案。
夜宴上中途缺席更衣的人,不只是我和胡昭儀,亦有她在其中,只是我不曾上心罷了。那首情意婉孌的“心悅君兮君不知”,果真是對“王子”而發的啊。
而她那隻溫順無比的“團絨”雖不傷人,可是它柔媚幽長的叫聲卻最能引聚群貓。更何況那一日,只要她稍稍留心,必能瞧出我掩飾不住的對貓的害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若非是被她察覺了蛛絲馬跡,何至於要對我下如此痛手。
呼吸間有幽涼的氣息流轉,一絲一縫牢牢透進天靈蓋裡,須臾,竟是一縷淺笑浮上臉頰。
他自愛他的,她亦愛她的,未必息息相關。而女子的怨妒之心,竟是如此可怖!
我微微側首,鮫綃團紗的落地帷簾將漸涼的蕭瑟秋風漫卷在了外頭,只餘柔和的清盈似珠的熒光柔和閃爍,迷濛若流水徜徉,只叫人覺得不真切。
倒是浣碧進來道:“敬妃娘娘過來了,小姐可要一見。”
我微微沉吟,闔眼思忖著道:“眼下我也不乏著,去告訴敬妃謝她的盛情,待我好些再親自請她來小聚。”
眾人素來知道我待敬妃客氣,她又是朧月的養母,身份自不一般,聽我如是婉拒皆是納罕不已。槿汐笑笑道:“皇上很快就要帶皇子與帝姬過來,若敬妃娘娘在倒也不方便。”
我微微一笑,只安靜躺著養神。果然不過一炷香時分,玄凌便喜色洋溢地回來了,臉上的笑容還不及退去,見我醒來更添了一重歡悅。
我含笑欠身,“倒有勞皇上先帶著皇子和帝姬去給太后請安了。”
他握一握我的手腕,笑道:“你我夫妻,還用說這樣生分的話麼?”又問:“可覺著身子好些了?”
他這樣親暱的口氣,我脈脈含笑道:“那麼夫君勞累了,且喝口甜湯潤一潤吧。”
他顧不得喝,喜滋滋道:“你不曉得咱們的孩子有多乖巧,乳母抱著到面前,竟一聲兒也不哭,母后歡喜極了。”
大約是起風了,監窗的樹枝敲在硃色窗欞上“篤篤”輕響,歡快如鼓點。我委婉道:“徐婕妤生育二皇子極為辛苦,聽聞又落了產後失調,皇上今日可也帶了二皇子去給太后請安?徐妹妹必定歡喜。”
玄凌提了提我蓋在身上的錦被,仔細地掖好被角,笑道:“曉得你是顧慮周全的人,若不帶沛兒去,燕宜吃心不說,你更要不安了。”
我含笑沉吟:“沛兒?二皇子的名字可定了是予沛麼?”
他頷首,隨手舀著盞中的銀耳,笑道:“燕宜很喜歡這個沛字。”
我嫣然莞爾,“豐足為沛,是很好的意思。臣妾聽了也很喜歡。”我停一停,拉著他的手帶一點撒嬌的意味,“那麼也請皇上賞個恩典,給臣妾一雙兒女定個名字罷。”
他笑著刮一刮我的鼻子,“朕斟酌了好久,咱們的孩子不比旁的,定要好好想一個極好的名字才不算辜負。”他微微垂下臉,臉頰有光影轉合的弧度,無端添了一點柔情的意味,“燕宜自生產後就怏怏不樂,難得有她高興的事,朕也自然會順她的心意。”
我微微覷他的神色,試探著道:“聽聞徐婕妤產後失調,想來也不是什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