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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不明就裡的丫環趕忙答道:“是兩個月前鄰鎮陳家夫人送來的,夫人甚是歡喜,說是從沒見過能將人照得這般清楚的鏡子,便命奴婢擺於房內。”可不正是那左腰夫人開始患病的時間,我轉向伍家老爺,“這鏡子之所以能照得清楚就是因為背後塗了這水銀,此等金屬甚易揮發,貴夫人夜夜睡於此房內必定吸入不少這水銀,要治好她的病,還請伍老爺將這罪魁禍首給移出去才好。若真喜歡這鏡子,也可請下人在這背面刷上厚漆蓋住這水銀便可。”
伍家老爺聽後大驚失色,忙不迭地命下人將鏡子給抬出去。花翡滿眼笑意地作勢欲靠向我,被我一下閃躲開。被回頭的伍家老爺正好看到,一副瞭然的樣子溫和一笑,“這位想必便是神醫的左腰夫人吧?鄙人略備了些酒水,還請神醫和夫人不要嫌棄才好。”
花翡聽到“夫人”兩個字,笑得嘴都合不攏,趕忙承應了下來。為了不暴露身份,我自然也不好辯駁。
那伍家老爺既得了解毒的方子又解決了毒物的源頭,自然高興,頻頻向花翡敬酒,花翡不愛吃正常的飯菜,閒得無聊便不斷給我夾菜。伍家老爺看了會心一笑,“神醫與左腰夫人伉儷情深,感情甚篤呀。”
“左腰夫人?”左腰夫人不是他家夫人嗎?他怎麼老說我是花翡的‘左腰夫人’,第一次聽到我還以為聽錯了,第二次他這麼一說我就迷惑了。
“二位想必不是我雪域國中人吧?”伍家老爺問道,花翡略一頷首,他便接道:“無怪不知這稱呼。我雪域國中大門大戶的正室夫人便稱作左腰夫人。”
怎麼有這麼奇怪的稱呼,我不禁有些好奇,“為何稱作‘左腰’?”
伍家老爺抿了口酒,緩緩道:“凡是大戶人家,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宗族世家都有族徽,正室夫人一過門後,其左腰側便要紋上夫家的族徽,故稱‘左腰夫人’。”
我大驚,險些掀翻了面前的湯碗。幸而沒人發現我的異樣。那日酒醒後的一幕彷彿眼前,夏季子夜般的沉黑、飄零狀的雪花——不正是子夏飄雪名字!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驚駭,不過繼而一想,那雪花是紋在我的右側腰並非左腰,又稍稍寬下心來。
伍家老爺繼續說道:“我國中與那香澤國不同,香澤國以左為尊,我國中卻以右為尊,故只有當今陛下的皇后娘娘才可將族徽紋於右側腰,是謂‘右腰娘娘’。可惜當今聖上雖有後宮無數,卻至今不曾立後,可惜大殿下的生母去的早,不然以陛下對殿下的寵愛必然會將其母妃立為右腰娘娘……”
他那裡滔滔不絕,我這裡卻心下一片冰涼,握著筷子指節泛白,右側腰隱隱作痛。伍家老爺又道:“不知神醫夫婦是西隴、香澤哪國人呢?”
“香澤國人氏。”花翡應到。
“那您二位此時到我雪域國便是來對地方了。西隴國已對香澤國宣戰,不日便要開戰了,兵荒馬亂的怎比我雪域國現今這般安穩。”
“你說什麼!”我激動地一下站了起來。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伍家老爺一驚,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花翡也是一陣吃驚,握住我的手試圖安撫我。我已被這當頭一棒砸得渾身發抖,顧不得許多,與花翡拿了診金和典當銀子便連夜上路。
第二卷:風翻綠竹竹翻風 依依故國樊川恨(一)
ORIENT
站在深夜的岔路口,我卻迷惘了……
漫漫長道一面通往西隴,一面綿延至香澤。而我,卻不知何去何從。
去西隴,我能做什麼?難道去勸西隴新皇念及舊情放棄戰爭?我嗤笑,這不是蚍蜉撼樹是什麼?去香澤,我又作何身份?我已‘去世’三年,狸貓登基三年,後宮必定環肥燕瘦充盈滿當,我這樣一個死而復生的前太子妃出現無疑是驚天霹靂,不但幫不上狸貓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