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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男人在黑暗中長嘆一聲,點亮了一盞床頭燈,藉著橘紅色的燈光,迷茫地看著被自己壓在床上的女人。
他喜歡白色,一應床上用品都是白色。此刻,羅衾似雪,錦被如浪。她皎潔的身體映在雪白的綢繆中,竟比春雪還要白。如同一朵聖潔的雪蓮花,帶著近乎悲愴的美麗。
就是太美好了,讓人不由得想汙染,想荼毒,想獵取,想在這份潔白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如果看不到她的淚水、她的痛苦,是不是可以將這場殘忍的掠奪進行到底?
他的吻烙在她光滑的背上,感覺自己像中了盅,她就在他手心裡,孱弱美麗,孤苦無依,似乎唾手可得,卻不能這樣得。
深吸幾口氣,努力剋制著自己,他轉過她顫巍巍的身子,吻了吻她哭紅的眼睛,嘆道:“你一定又在心裡罵我呢,是不是?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你。是我昏了頭,把你的無言當成了默許,竟然忘了……”他的手指拂過她的嘴唇,“你不能說話,就算不想要,你也說不出來。可是未晞,你真的把我搞糊塗了。如果是別個女人,我會以為這是她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但我知道,你不是。未晞,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想的?有時我覺得你明明近了,可是轉瞬之間,你又遠了。我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即便我再怎麼想體諒你,心疼你,可你這樣若即若離、忽冷忽熱地待我,我真的不敢保證自己下一次,是不是還能把持得住。”
見她低著頭,就是不答話,男人強勢地抬起她的下巴,急躁的眼神對上她的驚慌,“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是不是?未晞,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不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如果你說是,那麼起碼讓我治好你,讓我看到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我才能徹底地把你放下,繼續過我花天酒地的放縱生活。如果你說,你對我有感覺,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願意繼續等你。等你把心結解開,等你愛上我,等你願意讓我碰你。在那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做。”
凌落川說完,親了親她的額頭,扯這旁邊的薄被,蓋在她身上,自己走進浴室沖涼。
未晞裹著被子,坐在他的床上,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聲。半個小時後,水聲停了,他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玄色的浴袍,溼漉漉的黑頭髮還掛著水珠。
他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這是薰衣草茶,可以壓驚安神,喝了之後,你能睡個好覺。”
未晞伸手接過來,凌落川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圈紅色的指印,有些地方已經發紫,只怕明天會更厲害。又看到她手肘擦傷的地方沁著血絲,脖子上、肩膀上……凡是露在被子外面的面板,到處可見紅紅紫紫的痕跡,被子下面的就不必說,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心裡就像打翻的五味瓶,又疼又悔又恨又惱。
疼她有口難言、無助羸弱;悔自己不該肆意逞兇,形同禽獸;恨的是空將真心交付,此人卻千推萬拒;惱的是心裡明明裝的是千憐萬恤,做出來的卻偏偏南轅北轍。
一時百感交集,又不敢一個人對著她太久,於是拉起她的雙手,在那紅印斑斑的腕上輕輕一吻,說:“今天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我去別的房間睡,等我走了,你可以把門插上,不用擔心被我騷擾。”
凌落川替她將杯子放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扶她躺好,知道她怕黑,就留了一盞壁燈給她。然後站起來,打算去書房消磨一夜。
未晞卻在他轉身,拉住他的手。
男人低頭看了看,“這是什麼意思?”
未晞拉著被子坐起來,看到床頭有筆和便籤紙,就順手拿起來,寫道:“我很害怕,你能不能不要走?”
“啊?”凌落川幾乎僵化,摸了摸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