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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十二家鹽號,每年就付出一萬兩,加上其他名目的活協費、火耗、厘金、損輸,每家每年付出十五六萬兩井非奇事。
而那時,四或五兩銀子可買—畝肥田。
十二家大鹽號,有十家的棧倉莊號在儀真而不在揚州。
鹽船從運鹽河抵揚州,與運河(漕河)會合.經三漢河走上河,在儀真下江口聚泊。地名十二圩,在縣城東南十餘里,也是上運河的入口,鹽船以這裡為集散,也就是十家鹽號所在地。
碼頭與漕運碼頭分開,形成另一小王國,設有鹽運司管制。由縣城南門外匯口盼奇兵營派兵支援。
奇兵營是八旗兵駐肪,有六首名水隊勇健,由一名遊擊統領,專向各商號船舶索常便錢。
當然他們不會來自出面需索,而是利用地方名人與地棍混混做中間拉線人;所以,真正的富豪在儀真十二圩,而不在揚州,揚州只是他們的別業所在地,享樂納福的銷金處而已。
鹽運碼頭鹽倉林立,工人們晝夜不停地忙碌,半夜三更仍有活動.混進三五十個人,誰也不會注意。
有些船來自湖北、湖南、江西、各種聽不懂的方言大聚會誰知道身旁的老兄是老幾?每天都有數百艘大小船隻進出,生面孔誰也不認識誰。
四更將盡,一艘快船悄悄怕上了西碼頭。誰也沒注意這艘船,鄰舟的人甚至連招呼也懶得打。
碼頭靠西首的一座大鹽倉內,倉內緊閉,不再有工人活動,大概已經封倉了。
今夜的帳房燈火明亮,十餘名健壯的大漢在烤火喝酒取暖,三個穿袍服中年人,則在案上清理一些文書單據,神情頗為嚴肅。
房外近壁處,堆放了五十隻麻袋,看了方才的外形,便知道不是鹽袋,裡面必定是木箱。
倉內鹽袋堆積如山,一股鹽味沖鼻。鹽袋比這五十隻箱袋人兩三倍,可知裡面所盛的決不是鹽。
十餘名健壯大漢似乎沒帶任何兵刃,三個穿袍中年人一律佩劍兩佩刀。 一排四座大倉門,是從裡面上扛關閉的,除非破門而入。
而這種沉重大倉門真不易撞破,撞則驚動碼頭上的人,在這一帶像強盜一樣破門,會被抓住砍腦袋的。
倉頂沒加建木樓,行家只須爬上去揭掉瓦,就可以開天窗進入,輕而易舉。
鹽包堆得幾乎高與梁齊,揭瓦開天窗的人人降下毫不費勁。
十餘名以黑巾蒙面的人,就是從上面開天窗進入的,沒發出任何聲息,都是行家中的行家。
帳房財近空間並不寬闊,鹽包一堆堆排得整整齊齊,每一條走道寬不足八尺.帳房前面也只有兩丈左右的活動空間,十餘名健壯大漢就在這地方的長條凳上喝酒、歇息、或者假寐。
三個中年人在長櫃內的大桌旁,就燈低聲談論一些單據的事。
其中工人偶然抬頭站起伸伸懶腰,突然從櫃上的一排視窗向外瞧,看到兩堆鹽包中間的走道,魚貫踱出幾個蒙面人。另一條走道,也有幾個人踱出,神態沉靜,腳下無聲,像是鬼魂出現。
“咦!”中年人驚叫,“什麼人?”
外面的十餘名健壯大漢失驚而起,有幾個跳起來,火速從老羊皮襖內,撥出暗藏的鋒利匕首,三面一方,佈下陣勢嚴陣以待。 共有十四名蒙面人,只有四個人穿著不同。任由對方列陣,泰然地在倉門一面雁翅排列,無聲無息,對嚴陣以待的十條名大漢視若無睹,也不回答中年人的喝問。
三個中年人急急外出,其中之一挾了一隻公文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佩劍挾了公文袋的中年人沉聲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不要管咱們是怎麼進來的。”以黑巾蒙面的張天齊說,”東西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