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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肅起臉色教訓道:“傻女兒,你怎的還不懂?你是嫡女,小九是庶女,你所享用的一切都自然該比她好。你看看這滿屋子的器物,紫檀木的傢俱,頂頂珍貴的玩器擺件,色色上好的脂粉頭油香料,樣樣都是你娘給你精心置辦來的,你娘當年嫁入謝家,可是身披鳳冠霞披,帶著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來的。你那些個姐姐的姨娘呢,不過一頂小轎從側門悄悄進府罷了,她們又哪裡用得起這樣的好器物?”
牟氏邊說邊摩挲著七娘眉心點的硃砂點兒,端詳著女兒嬌嫩的小臉,滿心憐愛。這硃砂點兒是兩兄妹出生後不久,太過瘦弱差點養不活的時候,得了一個遊方道人的指點點上的,硃砂是從金陵城外香火最盛的清風道觀求來的。
點上了硃砂點之後,兩兄妹雖然依然多病,但體質眼看著就健康多了,牟氏為此每逢四時八節都要派人去清風道觀上供奉,虔誠之極。
七娘歪頭注視著母親,有些疑惑,想了一會兒才說:“我的都很好啊,小九的都不好,所以我給她一些,又不是全給她。我有很多。”她強調。
牟氏搖頭嘆氣:“你知道什麼!傻女兒喲,這世上的人哪,最是容易得隴望蜀的。你一日對他好了,那便須日日對他好,若是有一日怠慢些兒,那破口大罵、反目成仇的海了去了。所以呢,你須得記清楚了,你這些個姐姐妹妹們呢,應得的東西爹孃並沒有少了她們的,怎麼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女兒忙活贈她們什麼東西,沒的把這些個庶女兒的心都養大了,受累的還是你。”
七娘抿著小嘴兒,小眉頭皺的緊緊的。她稟性聰慧,早聽明白了牟氏話裡的意思,只是她小小的心裡卻覺得,母親說的話,似乎卻不是完全的對,至少,父親說的話就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兩個長輩說的話差別在哪裡,她還分辨不出來。
七娘開動小腦袋瓜子拼命思考的時候,牟氏取過一柄玉梳,親手為女兒解下系發的綢帶簪花,慢慢為她疏通頭髮,又道:“快到仲秋了。你大姐姐華蓉嫁在相公王家為長媳,節氣裡最是繁忙的,但她今日遣人送了帖子回來,說是仲秋之後就回孃家來。你大姐姐才是你親親的姐姐,我的兒,你們才是一個爹一個娘生的,最親親的姐妹,她才疼你呢。等她回來,你就好好和你大姐姐學一學。這一團孩兒氣喲,手上又松,真真是把娘憂得不行,日後怕不是被人連皮帶骨吞了都不曉得。”
七娘想了許久,終於嫩聲嫩氣說出來一句:“小九不一樣。爹爹說了,兄弟姐妹要互相扶持。”
牟氏無奈的頂女兒的額頭:“真真是個傻孩兒。說什麼呢,你爹爹除了你還有十來個孩兒呢,他說的話自然是那樣的。你娘才是你一個的娘呢,娘又怎會害你?聽孃的就沒錯了,你爹爹的話麼,聽在耳朵裡,對那些個兄弟姐妹們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七娘聽著聽著忽然發現,娘這麼一說,那些哥哥姐姐都不是她的哥哥姐姐了,倒是變成了住在同一個府裡的,需要時時提防的外人一般,心裡一陣難受,“哇”的一聲張開嘴大哭了起來。
“哎喲,這是怎麼了喲……好了好了,娘不說了不說了,乖兒不哭啊……”牟氏嚇了一跳,趕緊把女兒抱在懷裡哄,好容易才哄得女兒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
小七癟著嘴兒,跳下了牟氏的膝蓋說:“娘回去。小七要自己睡。”
牟氏一愣,恰好門外丫鬟小聲來說:“太太,三郎到處尋太太,鬧著不肯歇息呢。”三郎還隨牟氏住在致遠堂裡,每日晚上必要牟氏在床邊看著入睡的。
牟氏看看女兒已經止了哭,這趟過來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便順勢說道:“那娘便回去了,小七乖乖歇息,不可再哭了。和風、細雨,來給七娘淨面,仔細伺候著。”說著匆匆領著丫鬟們去了。
丫鬟們輕手輕腳吹熄了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