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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做,好像有些騙婚的嫌疑,但……但她也會好好待他,絕不會讓他後悔的。
也所以,在外人跟前,她才是如此努力地維繫著自己博學多才、賢淑貞靜的形象,才會如此在意蕭禹看到了她的鬼臉……大姐的滿腹經綸,價值何止萬金?二姐的超凡繡藝,更是個聚寶盆。兩個姐姐即使沒有嫁妝,也沒人會在意什麼,不論是書香門第,還是累宦世族,都爭著搶著要娶這樣才貌雙全的佳婦,可她宋三娘,除了宋家的名聲以外,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譬如今日,她又何嘗不想和趙元貞倒倒苦水,說說自己在嫁妝上的為難處呢?可這些話,天下任何一個女兒家都說得,唯獨宋竹是說不得的——宋家女兒,就是不能流俗。雖然說不清為什麼,但宋竹敏銳地意識到,宋家女兒之所以受人尊崇,就是因為不流俗,要是她這時候喋喋不休地說起二姐的嫁妝,自己的嫁妝——那她就真的不值錢了。
“噯呀,”她含含糊糊地一笑,把這話給帶了過去,“不是姐姐說起來,我還真從未想過這些呢,滿心裡呀,就只想著先生布置下來的功課!——說起來,下午怕又要小考了,趙姐姐預備得如何了?”
趙元貞卻沒有搭這個話頭,而是繼續在宋二姐的嫁妝上纏綿,“前幾年你們家大娘出嫁的時候,陪出去的是宜陽書院許多稀世藏書的抄本,你可要睜大眼看著了,你二姐要是也陪這些,你就得留了心,這幾年就抄起來——”
二姐的婚事都還沒定呢,現在說這些是否太早?宋竹眉頭暗皺,終於發現了不對:這趙姐姐,是不是也太關心二姐的嫁妝了?
事涉家人,宋竹立刻就從午後的睏意中清醒了過來,腦子裡那算盤,在眼皮後頭打得飛快:趙元貞忽然關心這個幹嘛?這又是關心顏欽若婚事,又是關心二姐嫁妝的,她有什麼企圖?——該不會是想對二姐,對宋家不利吧?
若說剛才還對趙元貞有幾分好感,現在的宋竹可就完全換了一副心思,她就像是一柄還沒有出鞘的匕首,竭力遮掩著自己的鋒芒,尋思著瞥了趙元貞一眼,眨眼間就已經下了決定,口中漫不經心地應著,“我呀反正只管讀書,別的什麼也不管,姐姐說的這些,我都得回去問了以後才明白……”
不能把她給得罪了,得留個話頭,以便日後再行套話……她想:今日就先到這裡,且回去問過阿孃再說,她若想對二姐不利……看我怎麼收拾她!
9收徒
宋竹在腦中喊打喊殺時,蕭禹卻正在宋先生身邊服侍,他今日客串了一把司茶童子,為宋先生和從兄調和著深綠色的茶湯,他不敢擾了兩位長輩說話,只是暗自關注著茶水上的白沫,在心中驚喜地暗叫:“呀!咬盞了……”
只可惜,這不可多得,‘冷粥面’一般的湯花美景,並不為正在對話的師徒二人所關注——宋學既然提倡簡樸,就註定不可能愛好鬥茶這樣奢侈的活動,宋先生只是漠不關心地掃了茶盞一眼,便對蕭傳中說道,“……你儘管放手去做吧,茅成人那邊,無需在意了。”
——成人是茅立的字。
“謹遵先生指教。”蕭傳中壓了壓身子,“弟子這回過來,也有報喜的意思——今日上午茅成人已經把兩千貫虧空如數填補上了,如今有了先生這句話,弟子明日就接印入衙。”
“才兩千貫?”宋先生的眉毛斜飛了飛。
蕭傳中一笑,“查出來是兩千貫。”
蕭禹聽著從兄和宋先生含而不露的對話,也在心中暗自思忖:兩千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按茅立的做派應該是遠不止這個數,只怕是將之前刮地皮的所得全都填進去了,才有兩千貫這麼個多少還在合理範圍內的數字。——也算是茅立還有些腦子。要知道一般縣衙結賬,賬面很少有天衣無縫的,新舊任之間彼此心照不宣,嘻嘻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