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5 頁)
葉應武好歹還算是在慶元府和張麻子面對面拼過,怎麼著也算是見識過什麼叫做戰爭,雖然剿滅海盜這種級別的戰鬥看起來更像是兩大黑幫街頭火併。江鎬他們甚至連這點兒經歷都沒有,突然意識到北方壓境而來的蒙古騎兵是要玩兒真的了,除了每一個男兒都有的小小興奮之外又焉能不緊張?
沉默片刻,葉應武霍然站起身來,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穆圖上的溝壑山巒,自己的面前,是歐洲人口中的“上帝之鞭”,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和最強大的軍隊,而自己的身後,是整個華夏衣冠僅存的半壁江山。
即使是天之將傾,自己又有何選擇?既然來了,便不會渾渾噩噩像前世一樣聲色犬馬。
“是玩兒真的了。”葉應武淡淡的說道,他的從容使得室內緊張的氣氛有些消散,“我等需要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訓練出來一直至少能和淮上精兵相匹敵的隊伍,之後,某會帶著在座諸君,渡過大江北上迎敵。至於到時北岸等待某們的,是蘇劉義將軍還是阿術,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不過某相信,大宋的氣數,尚未盡。”
聽天由命,聽天由命!
可是真正的歷史上,黃州、蘄州的守軍幾乎不堪一擊,萬餘人便輕而易舉的做了俘虜,不知道現在只是多了一個蘇劉義,多了近萬名淮上精銳,又能抵擋幾時?
更何況千里贛鄱各州各府聚集起來的所謂的精銳,又能有多大的本領,能在這天之將傾的時刻逆天而為?
葉應武甚至懶得去想自己今後會怎麼樣,懶得去想襄樊之戰的十年拉鋸到底是何等的壯烈,現在只能說是走一步且算是一步吧。抬頭看去,每一個人都神情各異,或擔憂,或緊張,或興奮,或期待,即使是最穩重的文天祥也是緊緊攥著拳頭,目光炯炯。
“也罷,且散了吧。宋瑞兄,相煩速速打聽那謝疊山到底在何方。”葉應武擺了擺手,窗外已經是明月高掛,燦爛的繁星宛如鑲嵌在夜幕上的寶石。
在自己曾經生活了二十年的那個時代,如此的星空、如此的明月,已經很少能夠看到了吧?
自然不知道面前這個正在望向窗外的年輕使君事實上是在想著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除了文天祥默然拱手錶示領命之外,其餘人都先一步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不想阻礙他們這位天資聰穎的使君思索未來的去向。
—————————————————————————————
永興縣城東北角,一戶再普通不過的尋常人家。
廂房裡有燈火一豆。
“吱呀”一聲,主屋的房門推開,一名中年婦女緩步走出,手中還端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飯碗,看到廂房尚且長明不息的燈火,輕輕嘆息一聲,一名總角小兒輕輕扯了扯中年婦女的衣角,眨著明亮的眼睛疑惑不解的用那清脆的童音說道:
“媽媽,爹爹還沒有吃飯麼?為什麼他一直都在廂房裡面,不跟我玩呢?”
中年婦女咬著牙沒有說話,而是緩步走到廂房外,伸出手來猶豫再三之後方才敲響了房門:“良人,夜都如此深了,飯也都涼了,你且出來吧······”
廂房內默然了很久,裡面那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將房門開啟,卻正是那陪著葉應武看過城北營地的那名小吏,只不過和白日裡的土氣和謙恭不同,此時的這名中年男子身穿白袍,腰懸玉佩,如果不是那滄桑憔悴的臉龐和兩鬢在黑夜中分外扎眼的斑白,恐怕也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中年婦女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良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眼眶中已經不知不覺的溼潤起來。而那總角小兒卻並沒有此等深沉的感觸,依舊笑嘻嘻的說道:“爹爹,你終於出來了,你今天還沒有陪我玩呢!”
小吏蹲下身,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伸出手拍了拍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