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第1/2 頁)

&ldo;說這些沒有意思。你走吧。&rdo;將軍要退到牆角去睡覺，田雨隔著柵欄捉住了他，他感到了將軍那磐石般的軀體和沉靜的力量。

&ldo;遺詔不是真的，因為皇帝沒有時間立遺詔‐他是在喝杯水的時間裡被刺死的。&rdo;

&ldo;胡說。&rdo;

&ldo;他是在定邊被刺的。&rdo;

&ldo;這不是開玩笑的事，你有什麼根據?&rdo;

&ldo;是我本人幹的。&rdo;

蒙恬不再關心什麼復請的結果、遺詔的真相，他反過來捉住了田雨的手。

&ldo;不可能，就憑你，能衝破六千侍衛?&rdo;

&ldo;我有一千人。&rdo;

蒙恬看見了被擠扁的御車、被一千人屠戮過的碎屍，這就是千古一帝，這就是統一天下的偉人，他就這樣擺在定邊的黃泥上，任人摧殘，蒙恬寧可讓自己代替他被碎屍萬段。他揪住了田雨的兩隻手，向熟睡中的獄卒吼叫：&ldo;把他給我押起來!&rdo;

一陣劇痛從右肩傳來。這幾年在山洞裡住，右肩得了病，連舉手都疼，蒙恬卻把他拉得緊緊貼在鐵柵上。田雨慘叫起來。蒙恬還在吼：&ldo;他是反賊!他刺殺了皇上!&rdo;獄卒們撲過來解救田雨，田雨更疼了，因為籠裡的人和籠外的人在把他往兩邊扯，他疼昏了過去。

獄卒們用刑訊的針扎蒙恬，蒙恬才鬆手。田雨醒來時蒙恬還在喊：&ldo;皇帝是他殺的!&rdo;一個獄卒說：&ldo;這人瘋了。&rdo;獄卒們根本不知道皇帝死了，聽說了也不相信。田雨覺得自己整個右臂還是麻木的，他用左手撐著站起來，謝了獄卒們，向外走。在狹窄的通道里，他遇到了一個新的使者，他從容地側身讓這個人過，蒙恬又吼起來：&ldo;抓住他!皇帝是被他殺的!&rdo;這位使者停住了腳步，他跟皇帝東巡過，知道皇帝被刺的事，他一把抓住田雨。田雨又疼得叫起來，他把自己的左手伸給使者抓。使者要他出示證件，他沒有證件，也懶得說自己沒帶。使者便用身子堵住他的退路，對獄卒們說：&ldo;枷上他。&rdo;直到這時，田雨才鬆了一口氣。

&ldo;芮兒，我們要見面了。&rdo;

法場

被搜身時，田雨要求留下小木盒，獄吏開啟木盒，看見一縷女人的頭髮，似乎與案件沒有瓜葛，但他不敢擅自處理，他答應將這東西連同他身上的一切妥善交給鹹陽方面的人。田雨被隔離關押了一天一夜，然後被押往鹹陽，由廷尉秘密審訊，他未做任何狡辯，一次審訊就定案了。畫押時田雨笑了起來，他的罪名是‐

聚眾攔劫朝廷的鹹魚車隊。

他的履歷是：出生於臨淄，父親為原齊國上將軍，所有親屬均已於今上二十六年被原齊王夷九族，是逃脫的孤兒，今上二十八年按徙民實邊令遷往邊疆，三十三年作為楊端和將軍府食客遷往鹹陽，三十四年參與東郭亂黨集團的活動，靠楊端和的庇護逃脫了法律制裁，三十六年投奔賀蘭山土匪，綽號&ldo;獨狼&rdo;，三十七年春天成為匪首，三十七年八月，因搶劫朝廷鹹魚車隊落網。他鬆了一口氣，沒有牽連桑夫人和田鳶，今上二十八年和他們分開立戶可以說是他這一生中最合理的一著。他畫完押，向廷尉要回他的小木盒。

上法場的那天早晨，他把小木盒揣在懷裡，讓獄卒們綁。他請求不要反綁，因為右肩有病，獄卒說這怎麼可能，綁松一點是可以的。當他們把他的手拉到背後時他疼得尖叫起來。獄卒說：&ldo;孬種!娘們上路也沒有你這麼叫的!&rdo;又加了一把勁。田雨疼得眼淚都出來了，&l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