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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溫純知道他還是想偷懶,不想把鍬扛下山去,溫純把鍬往肩上一扛,說:“二狗,好借好還,不借拉倒。”
“借,借,借。”溫二狗算計得很清楚,真不借了,還得下山去把鍬扛來,還得多受兩趟累,借了,好歹只需要扛下去,還是不吃虧。
溫純把鍬甩給溫二狗,自己下山回家了。
溫二狗也不是個幹活的人,所謂修整墳頭,也就是培培土,拔拔草之類的活,就這他還要偷懶,鏟幾鍬土都不願意出力,他順手就把旁邊墳頭上別人家新培好的土直接鏟到了自家的墳頭上。
如果這墳頭是溫家嶺鄉桂花村村民家的也就罷了,誰也不會和溫二狗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多計較,問題是,這個墳頭是沙河鄉村民的。
不遠處也有沙河鄉村民在給他爹上墳,外號叫譚二愣子,他立馬就過來,指著溫二狗罵道:“好你個溫二狗,你想盡孝又不想出力,把人家的墳頭搞得稀爛,還像個人嗎?”說著,拿起手中的鍬就把溫二狗鏟過去的土塊又鏟了回來。
當面動人家的祖墳,是當地村民最忌諱的事。
溫二狗也不幹了,就開始罵罵咧咧地髒話不斷了,合著沙河鄉的這個譚二愣子,也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傢伙,見溫二狗一副賴皮樣,嘴裡還不乾不淨的,拉拉扯扯就動起手來了。
真要說打架,溫家嶺鄉不少的青壯年都跟著青蓮寺的和尚習過幾天武,實打實地拼拳腳,沙河鄉的人肯定佔不了便宜。
所以,兩個鄉多次紛爭中,沙河鄉的村民一般輕易不敢動手,真要動起手來,一定是沙河鄉的人吃虧受傷,等著縣裡調解要溫家嶺鄉賠醫藥費,這樣一來呢,溫家嶺鄉的村民怕賠錢,輕易也不敢動手。
所以,兩個鄉爭歸爭,吵歸吵,真正動手打架的次數為數不多。
這一次,好吃懶做的溫二狗明顯不是譚二愣子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按在地上,被捶出了鼻血,外帶掉了一顆門牙,一看見血出來了,溫二狗就鬼哭狼嚎地叫喚:“打死人啦,沙河鄉的人打死人了。”
這一喊,桂花村的村民聽見了,年輕氣盛的幾個村民呼啦啦就往山上衝,好久沒打架了,拳頭有點癢癢。
等跑到山上一看,譚二愣子早逃跑了,只剩下溫二狗躺在地下捂著嘴巴滿地找牙。
幾個年輕人看是溫二狗,覺得很沒趣,只衝著譚二愣子逃跑的方向罵了幾句娘,便悻悻地要下山。
溫二狗哎喲哎喲還在叫喚,這傢伙平日裡好吃懶做慣了,也實在不經打,和譚二愣子扭打的時候,一塊石頭把腰咯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的爬不起來了。
無奈,幾個年輕人只得架起溫二狗,往山下走。
經過村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溫老太爺子,溫老太爺子見溫二狗滿臉是血,還哎喲哎喲直叫喚,就板著臉問:“怎麼回事?二狗,你又鬧什麼么蛾子?”
“被沙河鄉的人打了。”扶著溫二狗的年輕人很鄙夷地說。
“活該!”溫老太爺子啐了一口,搖搖頭,顯然是不想管這事。
本來他以為,溫二狗是村裡的幾個年輕人鬧過了頭,誤傷了的,他打算倚老賣老教訓幾句,出面主持一個公道,聽說溫二狗是被沙河鄉的人打了,知道這事自己管也管不了,只想把溫二狗罵走了就算拉倒。
溫二狗原以為溫老爺子至少會表示點憤慨或者同情,沒想到卻被罵了一句“活該”,便有點急了,叫道:“老太爺,好歹我也是溫家的子孫吧,溫家的人被打了,你不替我們做主也就算了,憑什麼還要罵活該啊。你,這算什麼溫家的老太爺啊。”
溫老太爺70不到,說起來並不算太老,只是輩分高。
溫家嶺鄉的裡的老老少少,都要尊稱他一句老太爺,加之讀過幾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