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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我自己擦(四十五)
躲在廣場後門的林鑫止不住眼淚的痛哭,哭得淚眼迷朦的她,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小天地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就在她哭得渾身發抖之時,有一個人坐在了她的身邊,緊緊的擁住了她。這個擁抱像是一股暖流,流進了她的血液裡面,迴圈著,給她無限的暖意。她沒有掙扎,反而急切的需要這樣的擁抱,她反手抱緊了那個給她擁抱的人,許是沉溺的人攀住了一根浮木。然而,為了宣洩心裡的悲傷,她越哭越大聲,也越來越潰不成聲。
哭累了,她就喃喃自語,“上個星期,我對外公說這個星期我一放學就來看他的,他一定在等我…,是我不好,我承諾過的事,我…,我沒有做到,外公一定很生我的氣…,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我…,我…,我不會與同學去聯誼,我不會玩到這麼晚回來,我一定會早早的回來陪著外公…,也許…,也許外公就不會過世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外公是因為我才會過世的。是我不孝…,我…,我…。”她斷斷續續地整理不出完整話語,再次放聲大哭。
“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外公很明事理,不會生你的氣,不要怪自己,這件事情誰也不想的。”
“可是…,可是…,我沒有見到外公最後一面啊!我明明可以見他最後一面的,只要我一放學就回家,我就可以見到外公了,但是…,但是…,嗚……”
“你沒聽過人過世之後會去見一些自己生前最想見的那些人嗎?外公這麼疼你,他一定去見過你,才會放心的離開的。”
“是真的嗎?”她竟然會開始相信他說的話,也許是她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吧!
“當然是真的,所以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外公知道你沒有錯。不要哭了,外公走了,還有外婆,你還要代替外公好好照顧外婆呢?”那個人一邊勸慰她,一邊將她越抱越緊,輕輕的拍撫她的後背,大大的手掌聚集了安撫的力量,她由大哭漸漸到微微地抽泣,直至慢慢地鎮定下來。
“嗯…,對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林鑫的頭依然抵在他的胸口,她微微的抬起頭,語帶哽咽並有絲害羞地詢問仇煜。他竟然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奇蹟般的出現了,還給了她這麼厚實的擁抱,讓她真的很感動!原來他的懷裡這麼柔軟,今天,就讓她貪戀一次吧!
“來找你。”他抽出一隻手輕撫去尚遺留在她睫毛上的淚水,一手柔柔地將懷裡的她擁得更緊。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呢?”她驚訝的問道,他怎麼會來找她?
“我猜的。”仇煜沒有告訴她,當他接到他媽媽打來的電話,說晚點回家,因為林鑫的外公過世了,就立刻焦急地衝出了家門。仇煜也知道林鑫的外公最疼的就是林鑫,外公過世了,林鑫一定很傷心,他怕她一時接受不了。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曾經自封的小天地裡,果然,她一個人縮在那裡,哭得天昏地暗,叫他看得心都疼了。入讀高中之後,他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弄堂錯過,見不著面,沒想到這一次見面竟然在這個誰都不願發生的日子裡。如果他沒有接到媽媽的電話,如果他沒有趕來,簡直無法再想,還好,他來了。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靜靜地坐了很久,他們都不忍破壞這樣的氣氛,雖然在這個無限悲傷的日子,誰都不願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可幸的是他們還有彼此,雖然誰都沒有說破,也沒有承諾,但是總有什麼留在心間。
我的眼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