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第4/5 頁)
天上銀河東瀉,流螢在暗草中飛舞。
露冷香寒,桐陰如蓋。
她無端地緊張起來,心咚咚直跳。卻大膽地向那人走去。
“你應當知道,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黑衣人淡淡地道。
“別忘了我姓沈。”
“你想怎麼樣?”他凝視著她,眉宇間滿是譏誚,“在這裡跟我決鬥?”
“我不能麼?”
“你是女人。”
“我是劍客,”她揚眉握劍,神態自若,“劍重六斤三兩,劍榜排名十四。我的對手一直都是男人。男人的遊戲,我格外熟悉。”
“這不是遊戲,輸的人要付出代價。”他冷冷地觀察著她。
“我知道。”
她在那一刻毫不猶豫地擊出一劍,接著便連攻三招,劍氣森森,直將面前飛舞的流螢迫得四處逃竄。她原本是形意門出身,使得一手千變萬化的蛇劍。參研了陳蜻蜓的劍譜之後,忽然悟道,明白了一句流傳江湖的老話:
“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絕。”
所以她的招式簡練有效,且反覆使用。
他揹著一隻手,一直在退,只在必要的時候用劍鞘撥弄幾下,顯示出極大的輕蔑。
她惱羞成怒,揮劍如風,越攻越猛,整個人都被包圍在一團劍影之中。
三十招一過,忽聽“嗆”的一聲,他終於出劍,劍尖在空中一挑,直削她的下盤。
他只用了一招,“嗤”的一下,就把她的長裙劃成兩半。她不以為意,飛身一躍,倒揮一劍,凌厲的劍氣在他背上割出一道血痕。
他吃痛踉蹌了一步,反過身來,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忽反手一劍,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斜刺而出!
她急忙迴避,已晚了一步!只覺左眼一涼,一陣巨痛襲來,幾乎令她昏厥。
一股鹹鹹的液體從眼眶中流出,一直流到嘴角,她方品出血腥之氣。
那不是淚,是血。
接著,她看見自己的眼珠留在他的劍尖上。
那人淡淡一笑,將眼珠摘下來,放在手中拋來拋去,好像玩弄一枚銅子:“我說過,輸的人要付出代價。”
她捂住不斷流血的半張臉,駭然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地道:“郭傾竹,有種你就殺了我!”
他將眼珠扔到地上,用腳慢慢一碾。“波”地一聲,眼珠破裂,宛如一顆葡萄。那聲音嗡嗡地傳入耳中,如一枚鐵釘在腦海內攪動。
“殺你很容易,”他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可惜,還不到時候。”
然後將手絹往地上一扔:“代我問候你父親。”
…… ……
蘇風沂在床上躺了很久,卻沒有睡著。臨睡前她忍不住去敲了敲子忻的門,發現他並不在自己的房子裡。她去找郭傾葵,郭傾葵告訴她對街饅頭張家的老二從驚馬上摔下來,膝蓋摔碎,派人將子忻請去了。
子忻就住在她的隔壁。他是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每日亥末入睡,辰初起床。巳時開診,酉時收工。吃完晚飯,會去散步;睡前無事,會讀醫書。一日三餐都有固定時間。做菜更是精益求精:如若切菜切到一半,發現手邊少了一味調料,他會丟下菜刀滿街去找。在江湖這個雜亂無章的世界裡,他頑固地堅守著一套屬於自己的規則,一絲不苟地照料著自己。
他是個很麻煩的人,但他從不麻煩別人。
廊上燭火如豆,在門縫裡留下一道狹窄的燈影。每一個從門前走過的人,都會讓這間屋子出現一陣暫時的漆黑。不知為什麼,今夜她無法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聆聽門外的響動。默默地等待了半個多時辰,她忽然聽見樓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知道這個人不是子忻,腳步聲卻一直走到她的門口。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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