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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深處,細雨迷濛。
大約是春深日暖的緣故,漫山遍野的草木盡抽了新芽,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狹窄的山道上,兩騎矯健的白馬一路飛馳,身後遠遠跟著數十騎棗紅大馬。棗紅大馬上一律是黑衣黑甲的種家親衛,看上去齊整肅穆,在細雨中透著幾分凜冽的殺意。
“帝姬的騎術愈發精進了。”馬背上的少年偏過頭,衝身邊的少女微微笑了一下。
“還多虧了少郎君調。教有方。”少女亦笑,身體微微低伏著,修長的雙腿夾。緊了馬腹,在細雨斜織的密林中一路疾馳,竟有隱隱超越少年的趨勢。
少年低低“唔”了一聲,同樣微微伏下。身子,眼中透著幾分慵懶的愉悅,如同一隻矯健優美的黑豹,閃電般越過了少女身側,一路疾馳向西。
“看來我真是小覷少郎君了——”少女的脆笑聲遠遠迴盪在密林之中。
“唔……”
突然之間,少年微微皺了一下眉,手中韁繩不自覺的收緊。胯。下戰馬受驚,高高昂起了頭,嘶鳴一聲,幾乎要將背上的少年甩下去。少年只愣了片刻,便瞬間回過了神,憑藉著精湛的騎術,將受驚的戰馬穩穩控制在手中,身體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怎麼了?”少女縱馬上前,關切地問道。
“無妨。”少年直起身子,溫和地笑笑,“馬兒驚了一下。咱們得快些,若不能在日落之前翻過這座山,恐怕就要同豺狼虎豹一處過夜了。”
他說得有趣,引得少女不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再抬頭看看天色,確實已經不早,少女便又在自己的馬背上抽了一鞭子,“駕——”
少年有意放緩了速度,不緊不慢地跟在少女身後,薄唇緊抿,臉色蒼白,鼻尖上沾著大顆大顆的水珠,也不知是冷汗,還是冷雨。
趙瑗突然從燕京城中消失,其實是早已計劃好了的。
她不願和趙佶正面衝突,甚至不願在趙構身邊多呆哪怕一天。橫豎燕雲十六州是要收回來的,岳飛貿然出兵,勝算太小。她打算搶在宋軍西出太行山之前,趕到新、武諸州,提前安置好一切。到時候宋軍一來,輕輕一推,城牆便可嘩啦啦倒下,豈不妙哉。
千算萬算,沒算到種沂竟然也跟著她出了燕京。等她發現他的時候,已經距離燕京城百里之遙。這位長於馬背的少年將軍再次表現出了他的果敢決絕,趙瑗走他便走,趙瑗停他便停。最後沒奈何,她只得同他一道上路。
如今兩人已經一路橫跨了大半個太行山,用不了三兩日,便可一路疾馳入新州。
聽說新州駐守著不少金兵,也駐守著不少遼兵,若是正面對上,當是有趣得很。
趙瑗一面在心中琢磨著如何收拾新州,一面加快了策馬前行的速度。忽然之間,她發現身邊的少年不見了蹤影。回頭一看才發現,少年已經遠遠落下了十丈來遠,臉色蒼白得嚇人,從肩膀到小腹隱約滲出了一道駭人的紅痕,順著雨水慢慢暈開……
血!
趙瑗驚出了一身冷汗,來不及去想種沂什麼時候受的傷又是怎麼受的傷,強行勒定了馬,在狹窄的山道上調轉馬頭,朝種沂一路疾馳而去。
遠遠跟在後頭的數十騎種家親衛也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快馬加鞭趕了上來,緊接著便是數十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少郎君——”
“……唔。”
種沂深深皺著眉頭,衝親衛們擺擺手,“……無妨,繼續趕路。”
“趕路!?”趙瑗氣急,恨不得敲開他的腦殼,看看裡頭都裝了些什麼東西,“你受傷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傷!而且你居然還敢淋雨!你,你,你們幾個,去四周找找,有沒有什麼山洞、大石,或是勉強可以棲身的地方,天就要黑了。”
她隨口吩咐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