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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穿過別緻典雅的花園庭院,幾個起落後駐在四面垂花木格的銀紅紗窗前,傾耳聆聽,確定沒有任何聲響後摸進了裡頭。
接著,昏暗房裡燃起了一抹燭光。
“呃,誰?來人吶!”
這裡是水力衙門官老爺的住所,睡到一半被驚醒喊叫的人正是他。
“別出聲,看看你頭頂上是什麼?”
天籟般的聲音,好聽得叫人迷醉,即使命在旦夕,官老爺還是著迷了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抬頭,一綹烏絲在他頭頂上方,頭皮覺得冷涼,順手一摸卻差點屁滾尿流。
那那……那是他的頭髮啊!
他冷汗直流。這黑衣人要取的若是他的人頭,那他大概早已不在了。
“你想做什麼?我可是地方父母官,殺官可是大罪!”
“哼,我要怕你還會來嗎?”黑衣人手上亮晃晃的劍故意誇耀的抵在官老爺脖子上,“你要亂動,到時候脖子掉了可別說是我砍的。”涼涼涼,根本是風涼話了。
“你到底要什麼?!”眼見擺官譜壓迫不了對方,他是碰上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江湖逃犯嗎?
“我查過你的底,不好不壞,對這地方沒有任何建樹,也沒太多惡跡的官爺,所以呢,本大爺在來之前曾經考慮過要不要殺了你。”
“當然不殺的好,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
“住嘴,油腔滑調!”
“是,我住嘴。”不敢再打官腔,他老實的窩在床上。“好漢,你就把來意明說了吧,只要是小官能力範圍內的,當無不盡力完成!”
“貪生怕死的小輩!”
官老爺敢怒不敢言,又不能點頭稱是,一張嘴像含了顆苦膽在裡頭,真是委屈極了。
“我要你明天晌午前放了陶向淵。”
“陶向淵……這陶向淵是誰?”他做思索狀,哪知道頸子馬上吃痛。
喔喔,見紅流血了啦。
“我想起來他是誰了,這刁民欺人太甚,要關十年的苦窯。”他想到還有氣。
“他再刁也比不上你假借名義霸佔他人產業,逐人家人吧?”隨便這兩條罪狀就夠他吃不完兜著走了。
“亂講,我哪有……慢著,你怎麼知道?”有把年紀的官老爺睜大眼皮垂松的眼睛,他虧心事做得不少,沒想到真的半路碰到鬼了。
“人,放是不放?”黑衣人不想跟他廢話連篇。
“我放了那混蛋,他又要回來跟我沒完沒了,我不是自找倒楣?”會記得這陶向淵,實在是這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看了就有氣。
是平民百姓就要有百姓的樣子,架子擺得比他還要高是什麼東西嘛!
“我保證他不會再回來找你麻煩,你不放我現在就找你麻煩。”
“壯士,你就別為難我了。”他兩手一攤,想擺爛。
“我這次削你幾根頭髮,不知道哪天會來要你腦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典型人物。“或者你要我在你臉上留下個烏龜記號,好讓大家都看見你曾經幹過的好事?”
這比用刀子砍了他更加惡毒了……
官老爺重重喘息,想抹臉卻發現人家刀子還在脖子上。
“我放,我放就是了……”這些巡邏的兵卒們到底巡到哪裡去了?明早、明早他一定要嚴辦這些吃白米飯摸魚的飯桶們!
“那我就回去等大人的好訊息了。”
“你太囂張了,就不怕我抓你嗎?”這訊息要是傳了出去,他這位置還坐得住嗎?好苦惱喔。
“憑你米粒大的官也想抓我,有種你就抓抓看!”布紫陽訕笑。
“不敢、不敢,我只是發一下牢騷……”手上握有兇器的人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