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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呀,&rdo;夏青君掃一眼口水鼻涕都要流下來的庾養說,&ldo;記得最熟的就是&l;氓之蚩蚩,抱布貿絲&r;。&rdo;
&ldo;抬舉他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句&l;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r;&rdo;麴昭聲色俱厲地撇下這一句,拉著夏青君,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庾養氣地在背後用河南話直喊:&ldo;表妹,我也有優點……&rdo;
可前面兩位美女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叫聲,說說笑笑地拐過走廊,不見了蹤影。
庾養心想看來今天星運不對,追女孩子沒希望,只能踏踏實實同宇文愷他們查案子,還有等夏家主人回來把父親的信函當面遞交了。他抓抓腦袋,決定先到第一個城主遇難的那座鐘樓處去看個究竟。
從閱水山房看下去,鐘樓就在城中最高建築‐‐料敵塔的旁邊。庾養憑闌四望,察看整個城牆內的格局:小城座西朝東,倚住山腰上一片平地而建,閱水山房背面是幾座大大小小的房子,再往西就是於闐人師賀密曾經發現的小後門。閱水山房往東是一溜工字形兩瓦大房,這就是山莊的正房秣陵房,房前便是正堂義熙堂,大概是以建城時的年號命名。義熙堂前面是一道長牆,把整個城各為兩截,牆外的外城中軸線上,由西往東分別是鼓樓、鐘樓,鐘樓的北側是料敵塔,南側是箭塔。內外城裡還零散分佈著大大小小十幾間房子,大部分空閒不用。
再向東望去,隔著山下的官道,便是清波淼漫的欹湖。春曉的山嵐和湖上的水氣輕舒曼繞,湖邊楊柳如煙,嶺上白雲微卷,庾養心想若是父親在此,定會有詩句吟出口來吧。
可是詩句究竟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破案子,若是吸引女孩子或許有用,當初司馬相如不就這樣誘到卓文君的麼?但是卓文君畢竟是寡婦,跟麴昭又不同,何況那個夏青君還有那種頎頎英氣,唉,究竟選哪個好呢?還是照單全收?庾養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下了山房,出了內城,不知不覺一抬頭,已經到了鐘樓下面了。
鐘樓是一座白璧朱甍的圓形磚石兩層建築,由於歲月日久,木簷斗拱上的紅漆早已剝落,幾株雜草還從簷上垂下來,顯得蕭條肅殺。庾養推開鐘樓將要腐朽的門,走了進去,竟然發現上下兩層中空相通,而那鍾就高高懸在二層藻井中間。只見一塊薄薄的石碑立在底層樓的土上,上面鐫著幾個隸書大字曰:&ldo;鍾生銘,在亭亭。&rdo;
庾養皺著眉頭打量了這幾個字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轉過去看碑後面,只見上面刻著許多古人辭句。低頭看看地下,只見那隻馱碑的贔屓被土埋了起來,不用說這肯定是那位忌諱&ldo;水&rdo;的戚城主之功勞。
庾養在樓下四處走走,發現不了有用的事情,便扶梯旋上,到了二層的半環撞鐘平臺上面。這是一個四處敞開的層樓,幾根巨大的柱子撐起了懸鐘的屋頂。庾養用手摸摸那青銅鐘身,便看到上面綠鏽剝落。大概是懸鐘的鎖鏈在蔣鯨的事故中已經斷了被換的緣故,現在那條鐵鏈是新的,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烏黑的光。
環臺上撇著一條鏽跡斑斑的鐵鏈,這必定是被換掉的那條了。正像第二任城主苻泰看到的那樣,鎖鏈上的確有許多人為鋸銼的痕跡。庾養抬頭仔細打量著那高高的屋頂和四敞的樓層,心想究竟是誰能在這麼高而顯眼的地方,用不知什麼方式爬到樓上去鋸斷鎖鏈呢?他低下頭,敲敲那條廢棄的粗笨鐵鏈,它發出雜亂的聲音。他從腰中抽出自己的佩劍,朝著那被鋸銼過的痕跡處使勁砍了幾下,鐵鏈上居然真的顯出裂紋來。
庾養忽然笑了,他轉向東方,迎著彤彤暖暖的曦光,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