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老人用小叉子戳著蛋糕，美麗的玫瑰在他的叉子下被摧殘。

&ldo;唉。&rdo;他嘆氣：&ldo;這麼漂亮的蛋糕不吃可惜了，你們吃啊，我們一起吃，可惜就是沒有蠟燭。&rdo;

林宵不出聲，轉身拿來一隻蠟燭插在剩了一半的蛋糕上，點燃。

老人感激地抬頭看他一眼，又看向遐心：&ldo;你吹啊。&rdo;聲音蒼老而溫柔，眼神朦朧，充滿憐惜。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遐心暗自叫苦。

&ldo;許個願。&rdo;老人又輕輕叮囑。

遐心求助地看向林宵，林宵悄悄點點頭。遐心只好白他一眼，低下頭去，合上雙手，心裡祈禱：&ldo;願我天天有麵包吃。&rdo;

不對，這個願望太卑微了，應該許個宏大的願望，像：&ldo;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rdo;

還是算了，又不是自己的生日，再說一年許兩個願望，總有一個會落空，或者兩個都落空。

遐心覺得沮喪，再睜開眼，看見林宵讚許的目光和老人慈祥的臉。

&ldo;來，吃吧。&rdo;蠟燭已經吹熄，老人熱情地說。

味同嚼蠟，還不如直接吃那隻剛被點燃就已經熄滅的蠟燭。

&ldo;她今天的生日，六十五歲，是我老伴。&rdo;老人細細地嚼著蛋糕，輕聲說。

他不用說他們也知道，猜都猜得到。

&ldo;昨天還在說，生日蛋糕要滿是玫瑰，今天一早就被送去急救了。&rdo;他嘆氣。

兩個人不出聲，努力吃蛋糕。

&ldo;你們多吃點。&rdo;老人說著有點哽咽：&ldo;醫生說不過是拖日子罷了。&rdo;

老人很認真地吃完自己的蛋糕，站起來，擦了下臉，看著他們：&ldo;我走了，你們好好享受吧。&rdo;

幾張鈔票留在桌上。

林宵和遐心還是面面相覷，都沒動。

好好享受吧，享受美食享受人生，趁一切都還得及。

剩下的蛋糕被兩個人瓜分乾淨，吃得一點不剩，吃到幾乎站不起來。也許下輩子都不會再想吃生日蛋糕了，遐心想。

&ldo;留點奶油給我。&rdo;她不客氣地從他盤子裡刮過剩餘的奶油：&ldo;我拿回去餵貓。&rdo;

趁那隻老貓還有點命在，多吃它吃點美味，好讓它少點遺憾。也不知道奶油是不是貓的美味，是不是應該是抓只老鼠來慰勞它?

遐心打了個哆嗦，一想起那麼委瑣的動物就害怕。

樓下有笛聲傳來，細長悠遠，如水般清澈，是那個做蛋糕的男人在吹，想必正坐在樓梯上那個夾縫邊緣，看著黑黑的牆壁吹，吹的是花好月圓。

只是，只是，花未凋零月未缺，人已垂老心已灰。 四

不行，我得離開這裡，再呆下我會鬱悶死。遐心想，急忙拉開抽屜，摸出那隻襪子，掏出裡面的錢。

數錢，數錢是最幸福的事。

李碧華說：我最喜歡的讀物是銀行存摺。

吳遐心說：我最喜歡的讀物是現鈔。

一共四千七百元，數了三遍都是這個結論，不可能多一張也不會少一張。

四千七百元夠去什麼地方轉一圈?遐心點開旅遊網站發愣。

找個沒人的地方躲幾天。她的最初一個念頭，可是除了自己的屋子，哪裡都有人。

去雲南，去西雙版納，她還沒去過，很想去。可是錢有點不夠，不過也難不倒她，節約一點，勉強可以應付。

打定主意，她撥了個電話給旅遊公司的朋友，訂